两人就着摇晃的烛光细细清理伤口,那个引路的仆从去后院取一些正在晾晒的草药来,蓦然听得西侧动静不小。

        “这是怎的了,宵禁时间一个两个的。”大夫嘟囔着,手下动作不停,“你这伤我也只能做个补救,过于靠近颅脑,若是能不发脓好转,那边好转了。”

        大夫的手时不时蹭到陈身道的额头:“至于这烧,我开几幅药,可别把脑子烧坏了,脉象太虚,之后定得好好休息。”

        陈身道也不应他,只是望着外头出神。

        城西的喧闹莫非是府兵已经集合完毕前往逮捕了?

        他对柴绍没多少了解,但好歹之前在李黎手底下做官,总不能对上司一无所知,大概也知道柴绍是钜鹿郡公的独子,将门出身。

        若是柴绍一家没得到消息还好,深夜骤然发难,兴许能顺利地把人抓出来,但若是他们得到了晋阳的消息有了准备,可就不好说了。

        没过多久,又有马蹄声由远及近,陈身道拖着自己疲乏的身子探头去看,来者不是他预想的一行军士,而是只有三个人一列纵马而来。

        为首的纯色白马在月光下泛着银光,衬得上头坐着的女子也如同神仙妃子一般,飞也似的从他面前经过。

        许是看见宵禁的街道上竟然还有店面亮着灯,为首的女子投来漫不经心的一瞥,随即策马不作任何停留的远去了。

        陈身道屏住一口气,没有错眼地把三个人的面庞都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只剩下一只眼睛,也不妨碍他把人跟印象对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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