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前一日夜里折腾到丑时,因此第二天足足睡到午时都过了、闻到桌上饭菜香味才醒。他撑着身体坐起,却大惊失色,体内传来的异物感提醒着他,那玉势就这么在他穴里整整插了一晚;他才想起昨天自己发泄完之后,没顾得上收拾就睡着了,此时腿上光溜溜地不着片缕,被子还好端端盖在身上;夜里弄脏的亵裤不见踪影,床边摆着一套干净的换洗衣物;晏无师的青衫也不知去向,大约是阿轻或吴伯进来送饭时给他收拾走了,也不知自己身上的狼狈被他们看到了多少。

        他霎时间心下大窘,面上作烧,只想躲在被子里再也不要出门见人了。

        沈峤在床上躺着内心挣扎了一个时辰,终究是穿起衣服下床来用了午膳,装作没事人一般打开房门。这一整天心里七上八下的,但吴伯和阿轻都没有提他晚起的事。沈峤自己亦不好意思主动提起,于是他安下心来,料想人家应该是没看到什么异常的,又这么稀里糊涂地混了过去。

        过了几日,沈峤照例早上起来在院中练剑,他使的是一套沧浪剑法,顾忌到腹中胎儿,动作比正常慢上许多;只见他青丝白衫,翩翩若举,如流风回雪,轻云蔽月;阿轻在一旁看着便鼓起掌来,叹气道,“沈郎君舞剑真是好看,怎么我看我师父使剑就干巴巴的?早知道就跟着沈郎君学武了…”吴伯在厨房听得哭笑不得。沈峤笑着说,“浣月宗和玄都山武功心法不同,魔宗剑法走的是刚猛奇崛的路子,又融入了浣月刀法;虽然看上去没那么飘逸,但是对敌时也是一样厉害的。”云云,听得阿轻心花怒放,两人拉着手欢欢喜喜去吃早饭了。

        自从那日沈峤久唤不起,去屋里给他收拾床铺后,吴伯觉出不对劲,从此对于沈峤的一举一动更加在意。这些天还真叫他瞧出了更多端倪:比如沈峤每次练完功,每次起身或者坐下时,都会下意识地将手护在小腹上;沈峤喜穿宽松的道袍,但仔细看其实也能依稀看出他腰线之下有着不小的隆起;而且据阿轻所说,沈郎君前几日让自己陪着去市集买了些布鞋,似乎是脚上浮肿,之前的尺码穿不上了。

        如此种种,也唯有一种解释可以说得通了。

        吴弥之前在长安听边沿梅说过,沈郎君是天下第一道门的掌教,不但在江湖上有极高的地位,就是在朝廷也深得隋帝信任;这么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为何此时独自一人来此偏远之地隐居,答案也就不得而知了。他想到主人与沈郎君明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终究敌不过造化弄人,一人命赴黄泉,另一人抱恨终身,怎不令见者伤心,闻者落泪;但好在主人尚有一丝血脉留存,勉强可以慰藉沈郎君的一片痴心。沈郎君一向面子薄,他不提,自己也不大好直接找对方确认,只能私下抹了几次眼泪,在心里打定主意要替主人照顾沈郎君。

        俗话说,“秋风起,蟹脚痒”。到了九月,螃蟹膏肥黄满,滋味最佳,阿轻去市场上买了一网兜来,加了酒和桂皮隔水蒸了一笼,望之色泽红润,闻之香气扑鼻。沈峤素来喜欢吃这些河鲜,见阿轻端上来时,亦不禁眼前一亮,准备大快朵颐。

        吴伯早上出门办事,并不知阿轻午饭做了这个,他大惊失色,忙伸手拦住沈峤说:“这玩意性子寒凉,又没有几两肉,有什么吃头?沈郎君,我看咱们还是别吃了啊。”

        阿轻满不在乎道:“吴伯,可是现在这个季节就是吃螃蟹的呀!大不了等会喝点酒吃点姜也就抵消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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