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之间——

        零碎的隐忍之声混杂着分外清晰的肉体拍打声,层层纱帐里,好些胡乱的声响。从软红帐里探出一只削葱手来,用力到发白,努力抓着床沿。接着又是一阵好叫人牙酸的“吱吱”床榻摇晃之声,男人被撞出几声破碎的呻吟,好半晌,声音渐休,一只骨架更大些的手撩开纱帐,俊美而冷淡的男人面上带了些许餍足之色,那双眸子下面浮动着的,是一点桃花瓣般的欲色。

        皇帝声音有些微微的喑哑:“叫水进来。”

        那纱帐后面么,则是有些脱力的张贵妃。美人香汗淋漓,肌肤在昏暗的空间之中恍如冰雪一般,由被子遮着,露出半个圆润的肩头,和堆雪一般莹白的胸前,那里有轻微的隆起,是他作为双儿延育子嗣的一点痕迹,然而剩下的所有痕迹却叫他刻意拿手掌压着被褥藏了下去。

        他年岁渐长,常年茹素抄经,很少活动,体力便有些不支,加上久不承宠,如今久违地遭丈夫这么一弄,几乎是去了他半条命,底下的屄肉外翻着,勉强夹住了那些乳白的龙精,被子底下的小肚子酸的几乎是都麻了。而兜肚和小裤全揉成皱巴的一团,他都顾不上来照顾。张贵妃懒懒靠在枕上,那如云如月般清冷的眉目上是掩不去的云雨痕迹和倦态,美人轻轻喘息着恢复。

        皇帝赤裸着上身,他是喜欢打猎的,时不时的就要上马玩闹一回,是以身材很是精壮,肩宽腰窄,有些汗的微光,背上还添了几道浅浅的红痕,正是张贵妃方才留下的。吃着脚踩了出去,片刻后他又走了回来,弯下腰来探进帐里,将这微倦的美人抱了起来,一同洗漱。

        等到他们二人再次回到已经换好了褥子的床上时,已经是夜半了。张贵妃轻轻瞧他,见崔琅唇角微微向下,挑起的眉弓上两道墨眉看起来是无喜也无悲。他二人是少年夫妻,自打年少不知事的时候就相伴朝夕了,同床共寝过这么多回,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崔琅还没吃够的意思?可是张贵妃心里到底也有点烦思,顾不得去照顾他这皇帝天子。或者说,他真想问问,哦,白日里瞧了儿子的屄,晚上就久违地来找他了,这又是甚么意思?莫非皇帝要将收了他的儿子?或者说,他们的儿子。

        原来当今皇室,有一桩秘则,世人不晓,然而好些个世家姻亲却是心中有数。皇室起于胡地,为了保证他们崔家的血脉纯净,竟然每一辈都会从上一辈祈子的孩子中特意选中一个双儿,也将其封为祈子。祈子们并不出嫁,留在皇宫之中,专与皇帝结合,诞育子嗣。倘若遇到荒唐了些的皇帝,选上好几个祈子,或是奸淫自己的阿父、兄弟、儿子的,也是无不有之。

        张贵妃从前从未想过这条道路,皇帝不像是那种人,他可最是金贵的,中宫嫡子,从美名广誉的太子一路姿态漂亮地走上来。他爱惜名声,只要他微微地动动手指,这天下万民就要顺着他的意思将他要的东西匍匐奉上,世人称之圣人无欲。

        可今朝他却不得不想一想。皇帝有心,是一回事,皇帝如此明晃晃地在他眼前展示了他的“有心”,又是另一回事。他要展现他的“懂事”么?他可以不么?他的这两个孩子,又是如何想的呢?

        却说到两个孩子那边。

        虽说有了个亲兄弟,但绮皇子却不大高兴。不少人知道他皇兄从前是那腌臜地儿出来的人,背后说许多的风凉话,他可是全知道呢。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徒增烦恼。而父皇更是,他那样不问这些事的一个人,却说兄弟两个竟然重逢,就好好相聚,不要生疏了彼此。如此便将绣皇子安置在与他同一宫中。朝夕相见,好不烦人。

        他居所的人,自然是不说什么的,毕竟是同胞兄弟,枯荣一体;而他这好兄弟那边的人么,便不会如此懂事了。

        绣皇子的身份一回归,便来了许多的人一一探问。一个个伶俐人传话过来,却全叫贵妃拦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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