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他说不上来那到底是什么感觉,恐惧已经多于悲痛:他在那人背后躲了太久,久到他已经无法将那人从自己的人生中剥离。他觉得——觉得既生气又无助,为什么那个人会死?为什么那个人不能一直陪在他身边?某个夜晚他捧着琥珀色的酒杯,透过杯子里的冰块看着那双金橙色的眼睛——那时他们还不用亲自站上前线——他觉得那双眼睛里边就装着自己的灵魂。

        “我知道。”他又重复了一遍,机械性地。

        那个人就躺在他们身边的医疗舱内,金色的长发被绾在脑后。亚麻布经过漂白后制成的体检服被人工整地套在他身上,因药效而陷入深度睡眠的人紧闭着双眼,手掌也被负责体检的医疗部干员放在胸口,交叠成一个倾斜的十字。

        凯尔希转头看向那个金发的阿斯兰。他安静得不像是一个活着的人。苍白的手术灯下,就连生命活动的迹象都被放缓、再放缓,延长成了一条水平的直线。

        粉发的菲林也将眼神迁移至那人身上。直到凯尔希回头,他都没有收回自己的视线。

        你需要看看前面有什么。她放低音量。

        粉发的菲林转头,天青色的眼睛对上她的。

        我试试。他说。我尽量。

        她又一次感到泄气,上一次还是看到粉发菲林连续三次申请前往伊比利亚开展地毯式搜救的时候。她不再劝说,成熟的菲林女性起身,带走了桌面上的化验单。

        “他快醒了。”她顿了顿,还是在关上检查室的门之前,从门缝中低声道。“那就按你想的,照顾好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