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刚下过一场雨,丝丝寒气从窗户缝隙里钻进小小的木屋,让全身裹被子里的人不禁打了个喷嚏。魏若来昏昏沉沉地从一场大梦中醒来,外边传来铺子开张的声音,楼梯下的住户们早已收拾好一切准备外出做活,支摊儿的、拉车的、擦皮鞋的、卖杂耍的……一天从七宝街的嘈杂声里开始了。

  魏若来已经到上海半个月了,乍然从山清水秀的江西到繁华落尽的大上海,虽然还不适应这里的饮食,但见过了邮轮和电车的发达,他一颗心扑在两周后的央行考试,并为此做足了准备。和往常一般下楼洗漱,还没擦干净脸上的水珠耳边就响起了一声熟悉的呼唤,“魏哥!”不用回头,魏若来也知道是谁在唤他,身后贴上来一幅滚烫的身躯,阿文搭上他的肩膀,几乎耳语般地说道:“走啊魏哥,我请你吃馄饨烙饼!”魏若来手里攥着毛巾慢吞吞地问他:“你怎么还没去拉车啊?”“嘿,这不是昨晚兄弟们打牌闹了半宿,今儿早上才起迟了些嘛!”阿文边说完这句边瞅着魏若来在镜子边儿压了压头上的几根呆毛,这才和他一道出了门吃早点。

  等魏若来回到阁楼温完书看完头天的报纸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从窗户向外看去,人群熙熙攘攘。哥已经几天没回来了,他心下担心,却全然不知对方的踪迹,临走前也只是知会了他一声,叫他不要担心自己,该吃啥吃啥,该干啥干啥。正琢磨着,就听见周姨在楼下喊他下来吃饭,魏若来应了声知道了,整理了桌上四散的报纸和书本,遂下楼去了。

  阿文已经摆好了桌筷,魏若来自然而然来到他身边,两人坐在了同一张椅子上。席间喝了几盏酒,魏若来一个才刚二十出头的愣头青便被灌得脸红头晕,他喝了酒也不烦人,自个儿坐在椅子上嘟嘟囔囔个没完,阿文这时也是醉意上头,拉着魏若来袖子就要往他身上靠,等凑近了又闻到一股子香味儿,阿文使劲嗅了嗅,感觉香味是从魏若来脖颈间传来,他迷迷瞪瞪地问:“魏哥,你身上咋这香啊?你擦什么油啦?”魏若来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歪着身子就往椅子边倒,“这醉鬼!”周姨扶了扶魏若来肩膀道:“阿文,你快送你魏哥上去,擦把脸好睡觉。”边说边把醉倒的人往阿文怀里塞,又去忙后厨的活儿了。阿文应了声好,两人踉跄着步子上了狭窄的楼梯,阿文好不容易把魏若来放在了床上,就见这醉鬼一边拉扯着布衣扣子一边喊热,阿文心里喊了声祖宗哎,早知道就不灌他这么多酒了,怕这后半夜又有的闹,安抚着帮忙脱下了上衣,这才摸黑去点了桌上的煤油灯。一回头,就看见魏若来裸着上身已经踢掉了鞋子,正在脱自己长裤。灯苗闪烁,房间里光线昏暗,魏若来赤裸的上身却如玉一般腻着光泽,胸前两点也是粉嫩嫩的,他不自觉凑近了些,便看见魏若来脱掉裤子后的两双细腿,又长又白,许是没见过多少阳光。阿文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口渴,还未来得及做什么,魏若来忽然睁开了眼睛看他,那双眸子里此时坠满了渴望和急迫的喊他哥,你怎么才回来啊,语气里带着些不自觉的亲近和熟络,说着两条赤白的胳膊便缠了上去,因着姿势的便利,阿文又闻到了那股子熟悉的香味,或许是借着醉意,他紧埋了下头使劲闻魏若来脖子间的那股子味儿,一个男人咋这么香呢,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身子突然僵在了原地,魏若来的唇落在他的侧脸上,留下似有若无的一股子气息,紧接着是什么软乎乎的东西舔进了他的耳朵,阿文脑子里一下子炸了开来,他感觉自己的耳朵,不对,全身似乎都被火烧着了一样热,偏偏始作俑者还不知道错,在那耳朵旁要钻进去一样喘着气音地说:“哥,我下边儿痒,你快给我治治。”说着拉下了阿文僵在腰间的一只手就往自己内裤放,阿文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那只手带着来到了一处似乎沾着湿意的地方,沉默的几秒里,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顺带着手也颤抖了一下,他清楚地知道这绝不是男人该有的东西,但魏若来为什么会有这条缝儿呢,他边愣怔边向里摸了摸,就听见耳边声儿轻轻地喘着还不忘叫他再重些压。这声音不同于平日里的清脆响亮,也不像女人们的娇啼宛转,嗓音里像腻着一颗糖似的,一下子让他下边的家伙半硬了起来,他脸刷得一下子红了个透顶,手底下却没停地又往里探了探,等摸到了一处凸起时他试探着压了压,身下那两条细腿受不住似得夹了夹,魏若来带着些欢愉和兴奋的泣音在耳边不停绕着,像是这场突然而来又不合时宜的情事的背景音,阿文干咽了几下嗓子,只觉得出声都困难了起来:“魏…魏哥,我们,我们先脱…脱了内裤好不好?”他嘴上诱哄着喝醉的人,另一只手却强硬地脱下那条穿旧的棉布内裤,等人完全赤裸了,他搂着这副白皙又劲瘦的少年人的身子钻进了被窝,顿时,那股子香气浓郁了起来,阿文压着魏若来胡乱地啃了几口他的脖子,又像吸不够那香气一般乱拱在他胸前细细噬咬起了茱萸,底下也不停动作着,已然吃进去了两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