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我又是在医院。

        我疲惫地盯着洁白的天花板,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里居然夹杂着一缕花香,侧头发现床头柜上的白瓷花瓶里插着五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我只看一眼就要反胃,仿佛它扎根的是我残破的身体,汲取的是我所呼吸的氧气。

        没有任何的电子设备,信息来源,我只是不停的闭上眼,睁开,再闭眼,睁开,不知今夕何年。

        李孜泽过来时,我断食了两天,整个人飘飘欲仙,常常能通过另一视角看到日益枯槁的自己。

        我倒并没有刻意绝食,只是单纯的吃不下去,胃里翻江倒海,被形形色色的药片蚕食着。

        李孜泽端着碗药膳粥坐在我的床边,白瓷勺子轻磕在碗边发出清脆声响,他吹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送到我嘴边。

        李孜泽看向我的眼神乞求,有种可怜的意味。

        我漠然地吞下,没有挣扎也疲于反抗,咽下一口后又紧接着咳嗽到呕出来。

        身体垂下的那一瞬间,我仿佛再次看到了第三人称视角的自己。

        脑袋如病危的鸵鸟般埋藏下去,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苍白到惊人的脸色,大腿上狰狞的蛇形纹身,脖颈处圈圈缠绕的锁链,奄奄一息的意志,形销骨立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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