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很久以前,在一个身体和心智都尚未完全发育成熟的岁数里,常会做虚无缥缈的梦,梦境当然抓不住,它潜逃的仿佛灵魂离体那般飞快。

        醒来时胸腔总会有钝钝的痛感,那感觉像是一只手按着你的心脏,叫嚣它不要再跳动的这么剧烈的副作用。

        醒来时往往牙尖酸涩,舌根发苦。

        好险后来没有再做过,长大点知道这种感觉约摸可以说是心痛,一种人独有的悲伤。

        这痛不是摔倒了把膝盖磕到破皮流血,也不是夜深人静时独自一人看万家灯火通明突兀留下的泪,更像是一块坚固的玉石,你把它重重摔在地上,听到与它与地面抵抗的呼声,而后看它从内部龟裂开来。

        此刻,我检视着李孜泽现在的表情,想他原来也做过这种梦,想我们谁是地面,谁是玉石。

        身体轻而易举地被拉起,李孜泽露出皲裂的神情,他的唇瓣颤抖,腕骨上青筋鼓起。

        他看着我,好像终于不得不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直视我,直视一个他不敢面对的灰暗房间,那里一片狼藉,尽是枯枝败叶。

        “李孜泽。”我很轻地喊他名字,叫醒他,“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

        我拖起破败的身体,抹去嘴角溢出的血,拉起他的手,把血一道道抹在他掌心中央纹刻的狗链上,他的肉,我的血,模糊成一道残忍的链条。

        我拉着他的手,往前拽,用力扯,像他幻想我跪倒在他身下满心臣服爱恋,像他拉倒我的人生把它反至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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