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禩的手指攥紧了,他咬着唇,以至于唇珠从嫣红变成发白的颜色,他甚至苦中作乐地想到,幼时书房里有哈哈珠子代人受过,这样的刑罚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先生书桌上摆的戒方几乎是摆设一样,今日总算是体会一番。

        在他出神的时候,竹尺已经轻轻拍上了他的肩膀,这一下只作提醒而非是惩罚,皇帝这时候倒是有了几分师傅的样子,不过这点错觉马上就消失了,因为胤禛的竹尺顺着允禩的脖颈轻抬起来他的下巴,两个人一人高一人低,允禩几乎能从皇帝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他当然也能把皇帝看个清楚,居移气养移体,雍正三年的皇帝看起来比康熙六十一年的雍亲王还要年轻。

        “你那几封折子上不合规矩的字一共有三十七个,一个字两下板子,并罚写五遍,便是七十四下,这并非是朕定的,咱们一处上学的时候书房里便是这规矩,不过板子折半由哈哈珠子受了,皇子只罚写罢了,八弟远离书房日久,不会忘记了吧。”

        “未忘,只是书房的师傅也没有一人像皇上这样解释得清楚明白。”允禩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完完全全被印在皇帝的瞳仁里面。

        “那廉王还记不记得,书房里顶撞师长,加罚二十?”

        这话里的恶意几乎掩盖不住了,皇帝就像是猎人终于看到兔子撞在了树上一样兴奋,他极其满意允禩忽然瞪大了的眼睛,并且在他张口欲说话的时候用竹尺顶上了他的嘴角。

        ??“一共是九十又四下,小八,你是想打在手上,还是像当年那些哈哈珠子一样到木凳上去?”

        “朕可以让你自己选。”

        “劳请皇上在臣手上施罚。”他的手终于张开,从身侧被他平放至身前,现在的廉王看起来摇摇欲坠,无论谁来推他一下就能让他倒在地上——或许这也是对他的一种帮助。

        但是皇上依旧一丝不苟,他在落下画成一幅图的最后一笔,后面责罚允禩已成定局,但是皇上依旧爱好在开始之前对他进行humiliate,允禩的给出的一切或羞或耻的反馈对于皇上来说要好于所有得道高人为他炼制的丹药。他充满耐心地引导着:

        “小八,你现在应该把手高举至头顶,并且跟朕说‘谢四哥教训,请四哥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并非是四哥不体恤你,只不过你现在已经不是在书房里的年岁,惩罚也要重些,按数打完之后把你这几份折子在七日内重写一份给朕送上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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