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和院,噼里啪啦的一阵瓷器打砸声,窜出挂着帘子的屋门,门外一堆侍子战战兢兢的跪着,没人敢抬头。

        “爹爹,为什么!为什么那贱人运气总是这么好!”

        沐笙涟掀了帘子,眸色阴寒的一扫阶下瑟缩脑袋的一众侍子,将目光定在碎玉院的方向,狠啐一声,“那个贱人!”

        “涟儿,不过是一个长史的位子,说到底还不是一个奴侍,如何比得了你”,沐赵氏款步出来,顺着视线望去,面上一丝不屑极快划过,看向自己的儿子,抬指轻戳了他的脑袋,“你啊,这咋呼脾气,什么时候能学到爹爹我的三分精明。”

        沐笙涟顺势捂额,扁嘴委屈,“爹爹,涟儿就是看不得碎玉院风光,他凭什么占着涟儿的长嫡位子,做涟儿的兄长!您不知道,每回去诗会雅集,总有人将他和涟儿相提并论,明明他哪里都不如涟儿的!”

        “旁人提起,只是礼数而已,毕竟那沐笙若的外祖家好歹是书香门第,他外祖母更是有名的大儒,若非那沐云氏不顾母命,宁可从此在族谱除名,也要嫁来沐府,这沐笙若岂会至今都不见云家来人照拂撑腰。”

        沐赵氏冷笑一声,“那些士族自以为打断骨头连着筋,可也不想想,奔者为妾,书香门第自诩清高,怎会认一个不将家族颜面放在眼里的郎君?”

        “可涟儿还是不爽快”,沐笙涟面色好看了些,下颌绷的紧紧的,仍是忍不住道,“爹爹,他就不能永远消失在涟儿眼前吗!”

        “这个得从长计议。”

        沐赵氏声音低沉了些,拽着沐笙涟的手,复又进了屋子。

        庭阶下的一众侍子顿时松了口气,角门处,跪着的一个瘦小身影,抹了把汗,趁着无人注意,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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