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您麾下?然后成为您手中棋子,替您去搅弄风云么?哈哈哈哈……”乐德珪突然扬唇冷笑起来,面带不忿,“草民今年已经三十一了!连续考举却从未中举。我草莽出身,在长安投卷无门,更无钱去讨好考官。文章写得再好又如何?今年的科考仍旧有人舞弊,这便是我大魏么?”

        “本宫知道你怒从而来。朝堂中诸多事情并非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沉疴也非一朝能清。”面对乐德珪的愤慨,桓儇神色仍旧如常。

        闻言乐德珪眼中哂意越盛,“你对所有人都是这个说法么?上位者为一己私欲,不修德政。下面的臣子为了敛财固权,更是卖官成风,毫不避讳。我大魏为此沉疴所累已有数载,再有利剑又如何?迟早锈在鞘中。”

        “先生这些年科考的文章本宫都有看过。几年前先生可知你为何名落榜外?”瞧出乐德珪眼中疑惑,桓儇挑眉轻哂,“先生自比利剑,意图斩断朝中污浊。可是先生却忘了一点,水至清则无鱼,污浊多则浑。庙堂内想要平衡各方,少不得要黑白同存。”

        此话入耳,乐德珪一怔。倏忽抬首看向头顶落下的雨帘,神色变得无比寡淡。他忽然想起来几年前自己在写那文章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他以为按照自己当时所写的文章,必然能收到上位者的青睐。

        可是放榜的时候,他并不在榜中,甚至还排在老后。愤慨之下他花钱托人此处打听,为何会是这样一个结果。等了几日,那人只告诉他四个字狂妄自大。

        如今听得桓儇再提起这桩旧事,他忽然明白过来为何当日会名落榜外。一如桓儇所说,当时年轻气盛以为可以化身利剑,肃清沉疴。殊不知根本就是自视甚高。

        心中到底还是怒意难平。乐德珪虽然回过味来,但是却没有要理会桓儇的意思。

        顺着屋檐落下的雨帘俞密,天空中更是浓墨翻涌,时不时可以听见雷鸣霹雳声。二人间气氛比刚才还要沉闷。

        “尊夫人病得很重吧?”桓儇蓦地偏首看了眼一脸茫然的乐德珪。

        话落耳际乐德珪喟然长叹一声,“阿韵她自幼气疾缠身,如今更是加重了许多。可是她嫁给我这么多年,却从未享过一天福。每日都在给人浆洗缝补衣物或者编制竹筐来补贴家用。我只是一介书生,什么忙也帮不上她。她有的时候还会嫌我笨手笨脚的。”

        提起夫人阿韵的时候,乐德珪眼中聚起笑意来。就连说话的语气也不由变得十分温和,生怕一不小心就惊扰了屋内的夫人。

        见他如此,桓儇眼中掠过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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