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他一眸,裴重熙掀唇,“谢公记性不错,的确再过几日江南两淮的盐税就该到了。”

        “去年江南两淮盐税总共四百万贯钱,就拨了二百万给了关陇。总不能今年的盐税又全部拨给关陇吧?”捧起案上的茶盏压下心头怒火,温行俭斜眄裴重熙一眸,哂笑道:“裴相公刚刚在朝堂上可是答应过秦至玄,一个子也不会少他们。”

        “难不成温仆射还有更好的主意?我知道仆射是前任户部尚书,自然比我更清楚整个户部的运作。”

        面对温行俭的有意挑衅,裴重熙始终都是保持着温和笑意。时不时低首去看腕上佛珠,似乎并不将旁下的议论声放在心上。

        见他如此,谢长安动了动唇却没发声。这人倒好自己担着个中书令的名头,同尚书仆射互闹过后,又将这烫手山芋丢回自己身上。谁不知道和武人讲道理最是无用,关陇的武人要安抚,山东的武人要安抚,岂能偏颇。

        思虑一番后,谢安石起身踱步到裴重熙身侧,“景思,你也知道此事根源不在户部上。”

        “谢公言之有理。此事的根源确实不在户部身上。去年朝廷的收入支出我也看了,朝中六部各有支出。”裴重熙斟酌,语言轻缓,“单单都是笔大账,偏颇谁都没理。秦至玄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吐蕃野心勃勃,一旦关陇有变谁也担不起整个责任。”

        尚书、中书二省的官员再打太极。旁下看戏的门下侍中李元敬,目光从裴重熙和谢安石身上逐一掠过,继而又转到了李彦安身上。微微勾起唇角,却仍旧没有开口。

        到底看戏的不嫌事情闹大。李元敬旋即闭目往凭几上靠去。

        被一言反驳回来的温行俭,看了眼叔叔温蔺又看向裴、谢二人。微微皱起眉头,如今谢安石唤裴重熙亦由裴相公换作景思,为得什么不言而喻。

        “李侍中,这是睡着了?”扫量四周一眸,温行俭的目光落在了打盹的李元敬身上。没好气地唤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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