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大人忠良臣子,却只能事了一朝昏庸,再事一朝弄权专政……”

        “大人生错了时候,若是河清海晏,又怎么会需要如此呢?”沈岱清面色沉如墨,站在簌簌的春日寒风里,显得有些凄凉。也不知道,他这话里头说的只是许蔺,还是包括其他。

        那毫无遮拦的话,听得许蔺心中一惊,已经被吹干了的背上又爬上冷汗:“相国大人你……”

        尚书房的门被从里边打开,屋里头暖烘烘的气息随着风吹了出来,让许蔺一打哆嗦。

        魏大总管迈着小步子径直走到沈岱清身边,没看一旁的许蔺,对着沈岱清行礼,掐着嗓子说:“沈大人,圣上有请。”

        “多谢魏总管。”沈岱清声音平和,面上又带上了那张彬彬有礼的面具,说话温和如春风拂面,仿佛方才那狠厉“大不敬”的疯子是其他人。

        沈岱清转身朝许蔺行礼告别,便随着魏启走去尚书房里了。

        许蔺把僵在地上的脚抬起来,稍动了一下,松了松一身老筋骨。风飕飕地略过耳边,像把细细的刀刃。

        今日的月亮幽冷挂在树梢之上,透过枝桠,投下一片绰绰的鬼影。良久,那阶上的影子才被门切开,里头走出一个缩着脑袋的小太监,勾着腰走到门口站着的许蔺身边。

        “许大人,您先回去吧。”小太监压低了声音,把手里的伞递给许蔺,“圣上让许大人先回去想想,明日再来吧。”

        “夜深露重,当心伤了身体,才是国祚之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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