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茶碗里头的茶汤已换了好几轮,方才还浓烈的桂花味儿,也被水慢慢冲淡了,只剩下沁人心脾的幽香在茶馆里头蔓延。

        许清徽指尖点着木桌,不紧不慢的“叩——叩”声在指尖缓缓流出。

        他们怎么还不来?

        许清徽面对着大街,看着外边的灯一盏一盏灭下去,可自己要等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她不由自主地端起桌上的茶碗,贝齿轻轻磕在有些粗糙的碗沿上头,又将淡茶吞入喉中。

        “清徽小姐。”

        “恩?”许清徽边看着外边,边喝着茶,也没留意旁边的人,猛地被沈岱清叫了一声,手微抖茶碗没端稳,茶汤就顺着唇角淌了下来,沾湿了衣领。

        “咳咳咳。”幸而桂花茶无甚颜色,洒在衣裙上也不太看得出来。许清徽赶紧咳嗽着从袖里拿出帕子,在衣领上来回擦着。

        虽然衣领上茶汤擦得差不多了,可湿哒哒的感觉还是萦绕在颈间,贴着她的脖颈让人不大舒服,于是抬手将高高竖着的衣领稍拉开了一些。

        “沈将军?”

        小姑娘手里拿着淡紫色的帕子贴在颈间,带着疑惑微歪着脑袋看向自己。兴许是平日脖子平时包得牢,不大晒过太阳,故稍扯开的一小片肌肤更白一些,恰如外头的月光一般,洒在一块冷玉上头,让人移不开眼。

        沈岱清的脸在一片烛光中晦暗不明,他的瞳色本就浅,被光一照瞳仁的便更不明显了,朦胧如深潭,看不清楚情绪。只能看见微弱的烛光落在高高的鼻梁上头,洒下线条分明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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