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那瞿翁说的便是……她这荒唐无因果的梦,是真?

        思及此,纱帽下头的那双眸子猛地睁大,许清徽脚下随之一顿。

        她好似想起了什么。

        许清徽及笄之时,满城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赴宴了,就连早已不面客闭关的无我大师也特意出山,从远山寺里头一路走来许府,为她看了第二次相。无我大师虽说与她有些缘分,无奈前些年出京游历,与她已是多年未见,如今一见面,她也有些生怯。

        只记得那时无我大师看了一眼已抽条成落落美人的许清徽,合掌行礼,沉吟片刻轻叹道,是福相生变。

        话音刚落,原来满心欢喜的许夫人便有些慌神了,自己宝贝了这么多年的掌上明珠,小时候还是福泽之相,怎么自己养着养着这福相就变了,登时既自责又害怕地在一旁掩袖微微啜泣。

        许蔺一边是难过啜泣的夫人,一边是宴请而来的同僚好友,见这及笄大礼好端端地因为无我大这一番话,变成这么个模样。饶是再感激无我大师出山看相一事,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么说,心下也有些不喜,刚想开口问无我。

        对面施施然站着的披纱大师就出了声:“大人不必心忧。福相乃降生便有,不会生大变……”

        “只是命数逢时遇事便会生变,众生皆同,小姐这及笄之礼后,便是缘分到了……”

        “小姐承命中之福,定能安稳顺遂度过此变。”说罢合掌做礼,也没等这满堂被他这些话哄得楞在原伪,摸不清楚状况的人,抬脚带着一阵清风就离开了。

        许清徽停下步子,看着脚下青石板路。常年的潮湿让巷子里的每一块砖旁边都挤出稀稀落落的杂草,随着巷子里的风,慢慢摇着,她忽然觉得有些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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