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许蔺到底是个三品大官,为了女儿说上一两句便罢了,若是再继续谈论同僚的私事,实在有些不妥,于是便简单交代了几句赴宴的事儿,就拂袖回书房去了。

        亭子里头就剩下许清徽和许夫人主仆几人。许夫人拉着女儿的手缓缓叹息,虽说这宫宴赐婚一事八字没一撇,可是许夫人却心慌得很。

        她一个深闺里的妇人,不晓得什么外头的事儿,连那沈少将军的模样都不曾见过,只晓得是个战功累累的将军。今日第一次听说原来背后还有这些事,也顾不上细想真假,只握住女儿的手,蹙眉心忧,仿佛自己的明珠去的不是宫宴,而是鸿门宴。

        许清徽回握住母亲的手,轻轻地摇了几下,笑着凑到许夫人面前,安慰母亲:“母亲,既然这位沈少将军都为心上人空置后院那么久了,总不能到宫宴里头,见着个人就娶回家吧。”

        “再说了,这宫宴里头女眷有那么多,女儿避着人不就好了。”许清徽的头轻轻搭在许夫人肩上,凑到她耳边,轻声回道,“再不济,母亲给女儿穿个不惹眼的衣裳,往人群里头一躲,我就不信这沈少将军还能找到女儿这来。”

        许夫人方才还心慌着呢,这会儿听到女儿说的话,被逗乐了,蹙着的眉头慢慢展开,掩嘴轻抿着双唇,没好气地敲了敲许清徽的额头,说:“就会乱说!”

        “好了,回院子里头把昨日扇子绣好罢,别整日就晓得往外跑,这女红课都落了多少了。”许夫人站起身,朝女儿摆了摆手,“我去找你父亲商量商量这宫宴的事儿。”

        许清徽矮身福礼,一想到屋子里堆着没绣好的扇子就头疼,撇了撇嘴道:“是,母亲。”

        许清徽回到南小苑后,就倚在椅背上头,摆弄没绣完的扇子。她指头轻捻着银针,可心思却不在手里的团扇身上,针尖点着桌子,在安静的屋子里头落下“叩叩”的声音。

        若当真如父亲所说,梦中自己嫁入沈家后恍恍惚惚被冷落的十年倒是有了解释,本就互相无感情的两人,就算待在一起多久,也无法成眷侣,更何况沈岱清心里还装着别人……

        那十年于梦中的许清徽而言不过是居深闺小院的无趣和冰冷,对沈岱清而言,怕是满满十年的折磨,或许最后重回北疆葬于沙场,对他而言,还是一种解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