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衡眼睛眯缝成一条线:“老周,去年便让你准备退路,船都备好了没?郑森他们可以派多少船接我们?”
老周抚须微笑:“老爷,早备好了,都在松江府,四月初一,东南风起,咱们就和松江马老爷一起,去九州,郑军爷备下一百多条福船,应该足够把咱们东西搬完。”
“搬不走的,改烧就烧,该砸就砸,不要给刘招孙留一砖一瓦,”王衡环顾客厅中摆放的名贵家具,微微叹息道:“太仓老宅存世快三百年了,没想到最后也要毁在我手中,老周,到时候把这座十六进大院也烧了!”
老周沉重点点头,不无遗憾道:
“可惜还有几十万亩良田,装不了,带不走,留给这群泥腿子,真是造孽!”
王衡摇摇手,示意老周不要再说这些伤心事,他忽然想起什么,又问道:
“一船收咱们多少银子?”
家奴伸出三根手指,颤巍巍道:“三百两。”
“三百两?”
“对,老爷,郑森账房先生喊价三百五十两,磨破嘴皮子才到这个数。”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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