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秀色可餐的美人美景,莱缪尔仿佛化身为沉浸在海妖之歌里的航海者,被迷得七荤八素,然后驾着船一头撞上礁石,船毁人亡。

        而令他意乱情迷的“海妖”本人却是个头脑简单的小傻子,浑然察觉不到自己在旁人眼中有多么诱惑,还在歪着脑袋用毛巾粗暴地擦拭着满头的乱毛,原本柔软的头发被水打湿后变得又硬又炸,横横竖竖地翘在脑袋上,像一只不慎落水的小刺猬,爬上河岸后扑棱棱地甩动自己身上的软刺,甩得到处都是水珠。

        洛月赤着脚踩着地板上,雪白的脚丫和深咖色的木地板泾渭分明,再往上是肌肉线条好看而有力的双腿,一直延伸到灰蓝衬衫的下摆里,他擦头发的动作手忙脚乱,身后还有两排带着水气的足迹,显然是从小被人伺候得太好,很少有机会独自洗澡。

        莱缪尔看得心急火燎,倒不是急着做点什么,主要是由于他对洛月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两年前在游轮上被洛月一招放倒的那个瞬间,他以往心目中的阿月似乎无所不能,可是相处一段时间后,莱缪尔才真正认识了洛月的本质其实是一个又呆又可爱的、长不大的小孩。他当然不会因为看清所谓的真相而移情别恋,反倒在相处的过程中越来越喜欢洛月。

        喜欢胡搅蛮缠的阿月,喜欢恼羞成怒的阿月,喜欢看上去凶巴巴,但真的很可爱的阿月。

        谁能想到,在打架方面无所不能的阿月笨到居然不擅长自己擦头发呢?

        “我帮你吧。”莱缪尔强忍笑意,抬手去掀洛月头上顶着的毛巾,有免费劳动力愿意帮忙,洛月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拒绝,他温顺地垂下脑袋,把擦头发这项艰巨任务交给对方解决。莱缪尔接过毛巾,伸长手臂将洛月拉进怀里,连拖带拽坐到床边上,用毛巾从两侧按住洛月滴水不止的头发,擦皮鞋似的飞快摩擦起来。

        莱缪尔家的毛巾大概是超市打折促销的产物,用过一段时间后,那条疑似洗脸毛巾的布料干燥时比法棍还硬,几乎能当凶器使,和洛月家里柔软舒适的毛巾没有一星半点的可比性,扫过脸颊扎扎的,很像混血佬早上没刮胡子偷亲他的感觉。

        洛月还没被莱缪尔按着摩擦几下,秀气的五官已经拧巴着皱成了一团,眉心挤出几道深深的沟壑,严肃中暗含一丝好笑。他的头发比莱缪尔的长不少,后者平时对待自己的寸头就用的是这种擦鞋手法,效果十分显着,没擦多少就水干了,谁知到了洛月身上,擦鞋手法竟屡屡碰壁,不但遭到“鞋”的激烈反抗,而且洛月脑袋上那一绺绺乱翘的毛,在莱缪尔的暴力输出下变得更加叛逆,肉眼可见地形成了一头千禧年杀马特风的新发型。

        莱缪尔在“劝阿月剃寸头”和“找吹风机”之间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逃到卧室翻箱倒柜找出自家完全没用过的吹风机,终于完美解决了头发问题。

        洛月昨晚被折腾了半宿,白天又在外面压马路,早就累得骨头都快散了,这会儿吹干了头发,压抑在意识深处的困意翻涌上来,他靠在莱缪尔怀里缓缓闭上眼睛,酣然入梦。

        洛月是睡得舒服,这可苦了莱缪尔。动吧,阿月宝贝拿他的身体当靠垫,万一把人弄醒了怎么办?不动吧,一是他总不能一晚上坐在这里不睡觉,二是阿月圆嘟嘟光溜溜的屁股,此刻好巧不巧正压在他某个位置上,要是再多压几分钟,真保不准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莱缪尔竭尽全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化身禽兽,轻轻托着洛月的腿弯把他横抱起来,以更轻的动作放到床上,温暖舒适的人肉靠垫突然退化成硬邦邦的床板,洛月难受地哼哼了几声,两条白嫩修长的腿在床单上连蹬带蹭,衬衫皱巴巴地沿着劲瘦的腰部线条卷了上去,半遮半掩的柔软臀瓣彻底暴露在外,出于侧着身的姿势被床板挤变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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