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大兴和鄠县并未相差很远,以他们的速度,再骑上一天的马估计就差不多能到。

        坏消息是:陈身道已经被持续的低烧折磨得整个人憔悴无比,也不知道还能再撑多久。

        夜色浓重,他们计划在这停留几个时辰,借着山上的树林来掩盖住自己的身影和马匹,打算用先前准备好的干粮饼子就着河边的清水吃上一餐。

        马得宝还好说,作为家奴本就习惯了这些不大好的伙食,但赤溪从小就是李仪光的贴身女婢了,一干待遇自然与普通仆婢不同,如今真是捏着鼻子在小口小口吞咽着。

        李仪光也没怎么吃过这些粗粮,但上一世做女帝时,早已磨练了一颗坚韧的心,虽然不习惯但仍旧去努力克服这些入口的磨难。

        倒是陈身道叫苦不迭,陈大人那喉咙红肿得跟往里头塞了块石头一般,哼哼唧唧地死活吃不下东西。

        李仪光吃光那小半块饼,拿一直别着的手帕擦了擦手,然后抬手去探陈身道额头的温度,后者惊得往后闪了一下。

        “夫人身处高位,怎好亲自做这种事?”

        赤溪眨眨眼睛,但还是大着胆子接道:“小姐对我们一直很好,陈大人如今都憔悴成这样了,更是有借用令牌助我们出城的功劳,如何担待不起。”

        小姐?

        陈身道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刚刚几个人忙着赶路,都没有向对方介绍过自己,但他确定领头的女子确实是李渊的女儿啊。

        “为何你称她小姐?”陈身道转头看向李仪光,眼里透露出探究的意味,“莫非娘子并非唐国公之女、柴绍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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