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因为过于激动,手上不自觉按的重了些,两个少年脑袋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看的李恪直嘬牙花子,暗自猜测这俩小子可能不是男人亲生的,否则咋也不至于用这么大力气。

        眼下这个时节长安可能才刚刚落雪,可辽东已经是数九寒天,曾经松软肥沃的黑土地冻的跟石头差不多,这一脑袋撞上去,好人也撞傻了。

        为了不让两个少年彻底变成傻子,李恪制止了中年男人继续让他们磕头的行为,指着乱成一团的镇子问道:“你们全家是从镇子里逃出来的吧?说说,镇子里发生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杀头冒功罢了。”

        中年男人回头看了下眼镇子,心有余悸道:“今天上午,镇上突然来了一队骑兵,不由分说便开始到处抓人,凡十四岁往上的男子,只要不是高句丽人,无一例外的被砍了脑袋,我是运气好,当初被拙荆救回来的时候就一直装哑巴才逃过一劫,找机会偷偷溜了出来。”

        “既然没被发现,那你逃什么?”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担心被邻居检举揭发,大人不知道,这些年留在高句丽的汉人日子过的有多苦,不管发生什么事,官府都会找汉人的麻烦,修路,修河道都是汉人的活计,交税也要比高句丽人多交一部分。

        若是什么地方闹匪患,更是不由分说,直接拿汉人开刀,剿匪的官兵甚至连山都不进,直接抓一批汉人杀了了事,人头便算成军功直接拿回去领功请赏。”

        李恪微微眯起眼睛:“这么说,你们这次倒是被我们给连累了。”

        中年男人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似乎有点多,连连摆手道:“呃,不敢,不敢,小人没有这个意思。”

        “你就是有这个意思也无所谓,你们在高句丽受了如此多苦楚,的确是我们做的不够好,以致于让高建武错以为自己可以在高句丽只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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