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经过长途跋涉,梅微雨终于来到了昆仑山,龟背九龙阵的所在之地。

        他穿着两人初见时的蓝色儒衫,但并不是当日那款,而是仿照旧款做的新衣。

        山峰崔嵬,大阵嵯峨,传说中的神迹,在他眼中,只是一座坟墓。

        林木茂密,雾色浓重,沾湿了他新买的衣裳和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他在大阵中央的利刃前坐下,摆出两瓶青梅酒和一只木偶。木偶带着蓝色的狰狞面具,穿着颜色鲜艳的袍子,恰是两人第一次相见时的那只。

        “再喝一次青梅酒吧,以后是喝不着了,”他斟了一杯酒,缓缓倒在地上,“我把酒坊留给了梅叔,他也姓梅,尽管是我家的仆从,但也算是给梅记找了个后人,不算违背大哥的嘱托。”轻轻一笑,“近几年,每晚都想起过去的事情,都觉得自己白活了。父母离世之时,我不在身边;你走的时候,我也不在。真受够了没有道别的永别。”

        说罢,又自斟自饮。

        微醺之时,他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已经死了。”

        是啊,在灵均走后一年,大槐树下来了新的木偶戏班子,操着和灵均类似的口音:

        “咱们偃师门从此是不是要重返中原了?”

        “可不是?甭说偃师,就是其他三家也能回来。要不是灵均先师以身殉阵,哪里能压得住九尾狐这样的上古凶兽?此等功劳,中原玄门哪个敢说个不字?”

        他心头怕得厉害,使尽全力,挪过去打听:“小哥,你们刚才说的灵均、九尾狐都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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