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的台北车站车水马龙,条条道路都挤得水泄不通,每个人都踩着快节奏的步伐,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赶着回家乡团圆。家家户户也都换上新的春联,象徵着除旧布新,把所有不好的事都留在过去并悄悄的遗忘它,我们都是这样默默地期许着,但那些事往往只是蛰伏在我们的潜意识里,偶尔还是会不经意的苏醒过来。

        我拖着简单的行囊伫足在车站月台上,观看手机上的行事历,显示着大年初四,高中同学聚会。这是个阔别了十六年的聚会,这些年来我们各自过着没什麽交集的生活,经历着不同的人生,有着不同的领悟,但除了随着时间被改变外,我们似乎没有勇气去改变什麽。我看着列车缓缓进站,传来巨大刺耳的刹车声,像是一阵发自心底深处的嘶吼。

        大年初四当天餐厅一位难求,我们选了间可以大声畅谈大口饮酒的海鲜餐厅。一见面,大明和猴仔热切地招呼瑞仔,彷佛我们的友谊不曾被时间冲淡过一样。我们谈话时都需扯着嗓子用力地说话,否则声音就会被周围的嘈杂声所淹没。看着瑞仔用力说话的表情,我脑子浮现的是他和大明的狼嚎大赛。不过现在的他脸部的表情柔和了许多,或许当时我也应该加入b赛,和大明一起默默地为瑞仔做些什麽,而不是只站在他们身旁傻笑,又亦或可以称那是讪笑。

        「瑞仔,你给人的感觉真的是耳目一新,这些年来你都忙些什麽?」大明推着眼镜看向瑞仔。

        「倒也没特别做了什麽,如果要说的话,应该就是忙着找回自己的人生吧。」瑞仔开始侃侃而谈,他毕业後做的每一份工作,而这些工作又带给他怎样的人生经验,之後他公司的经营理念又是怎麽建立的,他说他失去的已经太多,有生余年他想多少找回一点属於自己的东西。就像是友情吗?我心里不自觉得这麽想。

        我们相谈甚欢几乎无话不谈,包括以前谁和谁的恩怨情仇、男nV间的八卦或是陈年糗事一一起底,转眼间,桌面上已经杯盘狼藉,大家也喝得酒酣耳热。

        「你们还记得高中时我们常会聚在一起打斗牛吗?那时猴仔真的很会抢篮板,简直是制霸全场。」瑞仔微笑地说。

        「你可不要帮我吹牛皮,要是吹破了你可要赔我。」猴仔打趣地说。

        「其实当时我很害怕跟你们打篮球,因为总感觉我怎麽都不如你们。」

        「怎麽会,我记得你的祷告式罚球超神准。」大明一脸钦佩地说。

        「那不是在祷告,闭上眼睛只是我克服恐惧的一种方法。」瑞仔敛起笑容。

        「不管怎样,你的球技是我们有目共睹的。」我说。

        瑞仔垂下了眼,表情迷茫地又斟满了一杯威士忌,豪饮一口,呼出了一阵浓浓的酒气。「老实说,高中时我一直很忌妒你们,总可以尽情的挥霍你们的青春,而我只能活在属於自己的悲惨世界里,跟你们在一起让我很快乐,但也让我很自卑。」瑞仔边说又边乾了杯子里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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