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学校的早自习课,有个人顶着蓬乱的发型,穿着皱如酸菜的制服一跛一跛地进了教室,那一刻万籁俱寂,同学们对他都行以注目礼。他眼窝上的瘀青紫到发黑肿胀得有如贡丸,定睛一看才发现他是瑞仔,而且他的脸上、手臂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我和大明、猴仔见状纷纷上前关切。

        「哇C!是谁把你Ga0成这样的,快说,我一定把他揍到连他爸都不认得他。」猴仔握拳颇有愠sE地说。

        瑞仔淡淡地说:「我没事的,况且对方的爸爸已经失智很久了,这麽做可能会多此一举。」

        当下我们完全不能理解瑞仔的黑sE幽默,眼下只看得到他眼窝上的黑sE贡丸,且那里并不存在任何的幽默。後来不管我们怎麽的游说,瑞仔始终不肯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他只说了一句,你们的关心对我已是最大的支持。猴仔和大明对这个回答都不是满意,觉得瑞仔把我们当外人,脸上都漾出不悦的神情。我轻轻拍着瑞仔的肩膀告诉他,不管出了什麽事我们都会挺他,所以有什麽困难请务必告诉我们。他点点头没再多说什麽,我们彼此都沉默了,关系好像从那刻开始起了变化。

        下课时,瑞仔被导师叫进了办公室,我们大伙儿躲在门外偷听了他们的对话。

        「可以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是怎麽回事吗?」

        「我赶火车的途中不小心摔倒了。」

        「你别想骗我!前几天我才看到你们一群人在街上叫嚣,我看你分明是跟人打架,你们这群人就只知道糟蹋自己的青春,平常打打闹闹也就算了,但在校外若衍生成社会案件又有谁负得了责任。本应记你大过的,念在你初犯,罚你劳动服务一星期。」

        导师又絮絮叨叨地念了瑞仔好一顿才让他离开,瑞仔出来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低着头看着某个定点,好似那个定点里藏了只有他知道的秘密,他完全没搭理我们对他说的任何一句话,那时的他好像处在一个异次元的空间里,和我们失去了联系。

        直到放学前他才口齿含糊地告诉我们,毕业旅行他不去了。我们没问原因,只要他好好养伤不要想太多。那天回家时路上显得特别静谧,瑞仔走在前头和我们的距离特别远,一同步行的路途感觉特别的漫长,记忆中的那一天变成了我们友谊的断点,从那天以後,只要一到放学时,瑞仔总是一个人行sE匆匆地走了,再也没有和我们一起同行。

        我阖上了相册,看着玻璃窗上反S出的自己,霎时觉得自己苍老许多,好像感受不到T内的任何活力,感觉许多的东西就这样麽被时间带走了,而留下的只是些带不走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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