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峰顶,四周的罡风呼啸而过,膝盖下的碎石扎进了他的肌肤,沈峤却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

        自从师尊祁凤阁仙逝,他从未感受到如此排山倒海而来的孤单。仿佛天地之间从此只剩他一人。

        他无坚不摧的道心,此时萌生出一丝裂痕,竟想要在此地追随晏无师而去。

        他抬起头,遥遥看着两个人影,想来是玉生烟与段文鸯,从应悔峰上疾奔而下,想到若是今日自己也殉情于此,中原连失两大高手,一是还不知突厥人会如何进犯,二是前日答应晏无师托孤的诺言无法兑现。这才强打精神,背负起晏无师的身体从半步峰上一步一步走下山,同玉生烟回到别庄里,

        庄内浣月宗诸人看到宗主这个模样,也是大惊失色。

        沈峤在半步峰上就预感不好,但思及晏无师于吐谷浑被几大高手围攻之日亦曾出现生机断绝之状,便写了几副玄都山救命的方子,请玉生烟抓药来亲自给晏无师煎了喂下,在他塌前守了一夜。

        那人躺在塌上,往日万般风情的脸庞如今死灰一片。沈峤轻轻碰了碰,只觉触手之处冰冷刺骨,竟一丝温度也无。

        沈峤神思恍惚,思绪飘回到三日前。

        二人便是在这同一张塌上有了肌肤之亲。

        那一日,晏无师将他困在床榻与墙壁之间,他正欲出手推拒,只听对方故作悲痛地说:“阿峤,我都要赴死了,你竟连听我说几句话的耐心都没有吗?”

        沈峤微微一怔,叹道,“说罢。”

        只见晏无师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道:“但方才我想了一下,说再多,还是不如直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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