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吊人胃口的话,无论何时听闻都叫人不悦,像是故意卖关子,或是牵了根时时把人心悬挂起来的绳子。岑开霁最不Ai听,觉得它们弯弯绕绕的,不够坦诚。

        可话是从母妃嘴里说出来的,说话的时候她脸上还洋溢着笑,这么温和地望着他,眼神里布满期待。他不知道母妃在期待什么,但细想,又猜测,许是当中滋味需得年纪更大些才能明白,于是张口应允,“霁儿一定来取。”

        如此,定下了他们之间的第三回承诺。

        太子出发那日。圣上早先便请钦天监算过时辰,良辰。正好头几日接连下了小雨,天空如洗,万里无云,是个好兆头。

        原本不用这样隆重,只消得问g0ng里各位请过安便可,但他到底是圣上唯一的儿子,多少要重视些。圣上便允了她把人送到西门。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他骑着马走在前面,她坐着车跟在后面。

        随行的副官倒是催他同母亲多说几句,毕竟谁也不知道下回见面是什么时候。只是他不想叫行云太难过,所以表现得不那么亲近。

        等过了一行人过了西市,周遭嘈杂的人声消退下去些,太子才撇下同行人,往回拽着缰绳回头了。准确的说,是跟着母妃的车去了处稍偏僻的小院。

        那是行云在g0ng外的宅子,仆从都是自己人,信得过。时间紧迫,太子只掀开车帘,探进去给了她一个吻,道,“母妃就送到这里吧,时间还早,一会儿回去路上还能在市集上给自己买点小玩意儿。”

        她摇摇头,忽然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了,这会儿的功夫只想多看他两眼,像位寻常nV儿家那样,垂下头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想了半天才说了句,“记得一个月往回寄一封家书,就是用些难字也无妨,如今我都认识了。”

        从前在家她不怎么Ai看书,觉得先生Si板、学识无聊,反倒是进g0ng后跟着他学了不少。更是因为这两年得了空,大着胆子去藏书阁借了几本来,杂书,话本,睡前无事的时候随手看几眼,虽说都是些讲故事的,但多看些受益也良多。太子成长得太快,行云觉得自己不努力些,就跟不上他的脚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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