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间出来带了一身的刚屑土灰,我分到了一间宿舍,分管员说是已经有十个人在住了,都是年龄差不多的大小伙子,把行李放下的时候,宿舍空落落的,拎着个大红盆,我就准备下去澡堂洗个澡。

        大红盆是我在火车站下头的马路边买的,当时一个老奶奶在卖,挺好的瓷盆,结实又红艳艳,八块钱一个,十二块一双。

        我买下了两个,一个用来洗澡,一个搁着放在宿舍的木柜里。

        大红色的盆肚子里面是一对描红着绿的鸟,看着亲热又可爱,我压着洗澡要用的肥皂汗巾换洗裤衩一同放了进去。

        来到澡堂,是用塑料遮布封闭的一个个小隔间,我选了一个进去,落开的水花溅下,我在还没热起来的水温里打了个寒战。在老家洗澡很不方便,没有天然气就得烧水洗澡,夏天还好,可以到河沟里游泳,冬天就很难受,烧了的水要留着冲,打泡沫的时候冷的发抖就只能缩成一团蹲着洗。

        以前住村子里的时候隔壁住了个老光棍,是个四五十岁抽旱烟的人,记忆力他对我很好,年幼的时候总是抱着我抖腿讲故事,喜欢帮我捏肩洗澡,村里人都叫我没妈的土泥巴,只有他总是黏糊糊的叫我宝宝,记得有一次冬天,他裹着我在他家贴了白瓷片的浴室里洗澡,我很爱那种温热的太阳灯照下来的感觉,呼啦呼啦用手戳着水玩,忽然就感受到了身后有更大的热意,老光棍贴着我的屁股缝在磨他的物件,那东西太烫了半软半硬的,我模糊的害怕,糊了他一脸的水就光着屁股蛋跑了。

        我其实分不清那样的事究竟算什么,但我永远记得那天回家自己烧了满盆子的水,一遍一遍洗屁股缝里的东西。

        自此以后我就再也不愿意跟人一块洗澡了。

        铁莲蓬的水打下来很疼,钢筋铁骨的车间连水都带有铁锈味,我缩靠在不到一平米的浴室,慢慢等着热气上来。

        真好啊,我很喜欢雾气蒸腾上来的感觉,就像是有无数温暖的怀抱轻轻哄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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