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偶尔会穿上七彩颜sE的袜子,依然搭上人字拖。对於她的真正面孔,我还是朦胧无法得知——尽管我每次在人群中第一眼认出她来。直到某天,我看清楚了她的脸。入水的蓝sE瞳孔。没变。她的双颊微微隆起,在稍尖形的下巴那里有一颗小黑痣。她把她那不长不短的头发束成马尾以後,几束头发形成疏疏的刘海在额头上、耳朵旁轻滑下来,把她的脸衬成小而更显动人了。她今天特别地带上了眼镜,是椭圆形的,和她那粗浓的眉毛连接在一起,与鹅形脸蛋g勒成一幅刚好的几何图形。她穿着米sE的长袖宽松大衣,里面搭配着一件绿sE衬衫。依然人字拖。我耳边响起了Radiohead的《Creep》。它像风一样冲进我的脑海里,把我的意识的船只、船夫吹了个天翻地覆。

        後来我察觉,每次我碰见她的时候,常常会有背景音乐在我耳边响起,有时是《Creep》,有时是《Smallhappiness》,有时是《千与千寻主题曲钢琴与萨士风版本》。音乐每每响起的时候,我旧的世界会瞬间崩塌——新的花朵和建筑物会在旧地里瞬间重建。她走路的时候,如同钢琴家的手指般,敲着我意识里的黑白琴键,踢踢踏踏的,组合成一首首无尽的旋律,在我脑海里拨弦着。这种音乐冲淡了不愉快、合理化了痛苦、命定了主题。当我这麽跟阿飘说的时候,他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好一个‘命定了主题’,如何做到的?”

        如何做到的?我想到了好久,又盯着烟头看了整个下午。

        也就是在看见了她样子的那一天,中午时候,我发现她站在学校的一家中西式餐厅前面。我用左手抓住了我拿着猪排饭的微微颤抖的右手,然後走了过去。餐厅外面冒着各种油烟的腻味、饭的香气,一排排刚煮好的铁板烧的烟冉冉升上餐厅里的天花板。味道之间伴随着学生们的唏嘘吵闹、人影的点点。我从店前的朦胧铝制的告示牌里一边照着我的头发,一边用手抚弄着头发,然後走了过去。

        “嗨,”

        “嗨。”她显出一副羞涩、尴尬的样子。从她目前的状态来看,我猜她不太想和人说点什麽。

        “我是中文系的……”我做了个讨人厌的自我介绍,挤出了一点我那时认为很真诚可是事後认为很虚假的微笑。

        “嗨你好木风,我叫S,戏剧系。”她蓝sE的眼睛微微放大了起来,面目带着一种礼貌X的笑容。她的声音挺中X的,虽然柔里柔气的,但语调中带有一份坚定。

        “戏剧系不错耶,可以当演员。”我的天,你在说什麽。

        “真的,但我恨透了演员。”

        “那为什麽会悬赏这个科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