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爱的话,为什么这一次他哭自己会毫无波澜,甚至觉得厌烦呢。她突然对自己的内心和交付多年的情感深感怀疑。

        相铃没有给许澹靠太久,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快刀斩乱麻,藕断丝连不是她的性格。一位英勇善战足智多谋的将军是不会犹豫纠缠。

        女人的大手握住男人颤抖的肩并轻轻推离自己,她低头,声音轻柔可是说出的话如同剑刃般扎进许澹惶惶内心,“许澹,我们这段错误的关系就此终结,你是这几日的嗟磨导致你爱我,其实你爱的是许言,明年春闱,许言一定会高中,凭她才华,重振门楣不是难事,我不该困住你,我是武妇,给不了你想要的风华雪月。”

        许澹极力摇头,本就松散的鬓发零零散散坠落耳旁,他哭得无法言语,干翘的嘴唇也只是无助地颤抖,他抽噎地大口喘息,胸中闷痛,连带着小腹也剧烈疼痛,许澹身体下意识的蜷曲,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喉管疼到发出‘嗬嗬’声。

        相铃本意是来和离,断没想到许澹身体有变,她心下一惊,赶忙同许澹一起蹲下身体,她急切开口,“许澹,许澹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快说话!”

        许澹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打击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双眼发黑,脑中晕眩,相铃焦急的声音也变得模糊起来,他死死捂住小腹,感觉热流从下体涌出,液体从穴口流出,顺着腿部曲线慢慢滑落直至冰冷。他心中莫名恐慌,想要留住什么,却被痛的话都说不出来,双眸紧闭,一道道热泪顺着眼尾滑落淹没进鬓角发丝中。

        救我......

        东厢院难得热闹起来,下人鱼贯而入进内屋,又快速出来,每个人出来后无一例外双手都端着铜盆,铜盆里竟满是血水。

        相铃坐在床榻前,握住许澹无力的手,半盏茶前许澹昏迷,相铃大惊叫来府中医郎,上了年纪的医师一看便知许澹是小产之兆,她赶紧让相铃传下人,清理许澹下半身的血水,并迅速从竹箱中掏出针灸包,银亮的针灸泛着冷色,医师神情严肃给许澹下腹、额头,扎上几针,这才止住许澹不断流血的下体。

        相铃在老医师的言语中得知许澹已经怀有身孕,并且因为这几日情绪波动较大,从而导致今日的小产,女人眼眸神色复杂,面上却不动如钟,她客气向医师道谢并嘱咐小厮拿着开好的保胎的药方子去跟随医师拿药煎方子。

        许澹送别医生,她目光沉沉的看向昏迷的许澹,眸中闪过一丝挣扎,却又很快隐没在乌黑眸子里,她口中轻轻呢喃,“怎么如此之巧,这个孩子......”

        相铃不知这个孩子最后结局是什么,她只能一遍遍的用目光轻扫男人干枯的面容。女人的目光渐渐下移至男人小腹,定定凝视,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自己曾经渴求的孩子倒在今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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