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凤三年,秦帝命卢鲁元往版图边界最北记录各族户籍。因着天高皇帝远,北地一向贫乱,各部之间矛盾不断,卢鲁元去了两年,平定了诸部战事后因地制宜确立了当地律法,于元凤五年带着不少归顺的小部落前往长安朝见。

        秦新帝不过登基五年,却野心勃勃,第一年称了帝,自三年前桓玄篡位便更是盯紧了南方。苻坚这一世虽未如前世举国之力攻打南朝,却也不肯死心放下,退位前还夺取晋地四郡,因而并未对儿子的动作有何异议。

        卢鲁元带着几个部族首领觐见时候,苻棠撑在龙椅上打了个哈欠。卢鲁元瞧见,只好先咳了一声提醒皇帝注意仪态,见人端端正正坐好后才叫各位首领入殿抬首,列次为秦帝献上投诚之词与贡礼。

        到最后一个中年男人时候,那名首领明显有些局促,用鲜卑话直白道:“我并不会说汉话,曾经族落里的先人最多也只会鲜卑话。”

        卢鲁元忙向皇帝解释:“陛下,肃慎有几支自古便与世隔绝隐居,尚只知有汉,不知魏晋,古得图首领也并未经汉学。”

        因着秦多年崇尚汉学,苻棠也已有许久未在此场合听见鲜卑话,亦用鲜卑语爽朗道:“那有什么,朕也会鲜卑话。你且说,朕听得懂。”

        那位名叫古得图的首领松了口气,用鲜卑话向苻棠介绍自己的族落:“我部肃慎于汉时便驻居大鲜卑山中,鲜少出山,也与其他族落联系甚少。上一任大巫去前叮嘱我,一定要带着部落的名字下山,向王朝归进学习,万不可使族落泯于尘世——”他抬头看向秦帝,顿了话却未接上,愣了一下。

        苻棠疑惑,问道:“怎么了?”

        古得图连忙低头,认为自己失礼了:“……我总觉得与陛下似曾相识……”

        他的言语直白简单,苻棠也不多想,哈哈笑道:“朕活了三十二年还不曾去过大鲜卑山,卿只能是梦里见过了——朕听闻大鲜卑山有种羊鹿,不似普通鹿类,更像是羊,生的可爱叫声雄伟,唯有北地生有,是真是假?”

        古得图想了想,答:“陛下所说,应是狍。确实是大鲜卑山独有,此次朝见,我部也带来了兽皮狍角来贡。”他叫族人端了进来:“我部族人鲜有金银,打猎为生,多以野兽皮毛出名,只能为秦带来这些。其他更多的——”他从怀里掏出:“只有这副前任大巫留下的金耳珰,是几十年前一对慕容鲜卑夫妻误入我部赠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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