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老邓不利多用一种叹气似的方式说,内疚那部分果然是真的,“他已经承担了太多,我担心……”

        “我猜你也不至于伪君子到那个地步吧。”阿尔说完停顿了一会儿,等待老头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并哑然失笑,“你懂的,他可是我乐意搞一搞的类型。”

        “年纪大了,总是忘记年轻人会怎么想。”老邓不利多按按他的肩膀,两人停下脚步,“但回忆起来,在我还是你的时候,也忙着像比我大几十岁的人那样思考问题。所以或许我从来就没真正体会过。”

        阿尔扬起眉毛,“你指望我补上你的遗憾吗?”

        “到了。”

        目的地是路口的一家小酒吧,破破烂烂的木头招牌悬挂在门上锈迹斑斑的支架上方,牌子上画着一个被砍下来的猪头,血迹渗透了包着它的白布,不是什么能提起正常人胃口的东西。他们走近时,阿尔怀疑地打量被风吹得吱嘎作响的招牌,倒不是它掉下来能伤到他,但砸死一两只流浪狗还是没问题的。

        “这里有许多有意思的顾客。”老邓不利多当先进去,“不过菲利乌斯总是建议想去猪头酒吧的人自己带杯子。”

        猪头酒吧只有一间又小又暗、非常肮脏的屋子,散发着浓浓的羊膻味。几扇凸窗和地面上积着厚厚的污垢,光线几乎透不进来,粗糙的木头桌子上点着一些蜡烛头。零星的两三个客人按一般标准的确奇形怪状,阿尔可以想象那位拉文克劳的侏儒院长会不时来这喝一杯,即使无惧他人的眼光,时时刻刻当异类还是挺让人腻烦的。

        然后酒吧老板侧身从一个后门闪出,朝他们迎上来。那是个看上去脾气暴躁的老头,个子又高又瘦,长着一大堆长长的灰色头发和胡子。要是没见过老阿不思,阿尔大概一下子还认不出他。

        “要什么?”老头不耐烦地扫了另一个长发老人一眼,嘟哝着问。同时阿不思说:“阿不福思。”

        一百多岁的阿不福思抬起一条灰白的眉毛,蓝眼睛越过兄长盯住他。阿尔几乎大气不敢出,与年迈的弟弟对视。他坚信阿不福思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但毕竟没有人能真的看到“永远”,不是吗?在这个时间点,阿利安娜已经死去快一个世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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