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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子郁,你是真的不打算去剪头发啊?方婉瑜盯着电视,不以为意的说,那口气就是纯粹的随口问问,倒也不是多认真。

        「嗯。」向子郁没有正式的回答,只是用喉咙发出个单音,以示肯定。她一面翻阅桌上的讲义,手里拿着水杯,眼睛甚至没看发问者一眼。她讨厌在头发上动刀子,所以总会花个两年时间把头发留到极致的长,再一口气剪掉,接着重复。不论是谁都会觉得向子郁头发长得夸张,於是就算记不清她的脸,也会对那简直像都市传说的长发有印象,因此不知不觉她在私下也有个绰号了——「那个头发很长的」

        不便之处挺多,b如吹头发时间很长、容易卡到外套拉链,但最主要还是容易给人嫌东嫌西。大人老说长发晦气,向子郁家里是道教信仰,虽然她本人心里是无神论者,但民间那种传统习俗她偶尔也会遵守……当然是看在家人的份上。然而若要处处g涉那就真的很恼人了,尤其是头发不能留过腰这种三岁小孩似的迷信,听得向子郁简直要耳朵长茧,只能说这头发就是地雷,谁要指手画脚,那向子郁肯定不会投以好脸sE,老实说她是真不在乎,但成天被这样说就算脾气再好也会上火。

        「唉……看你这样盖头盖脸的,也不会整理得乾净一点。」方婉瑜转向她、咋舌。蹙着眉戳了向子郁被浏海盖着的额头两下,怜Ai地将她一部份的头发理到耳後。

        「罗嗦。」向子郁的视线仍专注在讲义上,对母亲的话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她真心祈祷对方别再说下去,因为她已经感受到眼眶的一阵热意,她不知道自己能装得若无其事多久。

        「唉呦,瞧你这口气。谁教你跟你妈这样讲话啊?」方婉瑜玩笑中带点严厉,故作不悦地伸手拧了nV儿的脸颊一把。向子郁将执在手中的水拿到面前喝了一口後说,抱歉,只是这个不管说几百次都一样。「真不知道是像谁,一个nV孩子家顽固成这样,以後谁敢娶。」似乎真的无计可施,方婉瑜只是叹了口气,无奈地m0m0鼻子继续看电视。或许从她回答nV儿当年那个问题的瞬间开始,原本听话的子郁就有一部分被撕碎解T了,也再回不来了。

        呵呵。向子郁「喀」的一声把水杯放在玻璃桌面上,从喉间挤出两个音节,倒也不是真的在笑的意思,就是姑且给母亲的玩笑话一个回答而已。「我去洗澡。」她搁下讲义,起身往房间走去,方婉瑜说最近限水,最好洗快点,向子郁没作声,简单拿了衣服之後就走进浴室把门关上,她最终还是逃跑了。

        老实说向子郁也知道这麽长的头发很反常,也并不是真的觉得那些人烦。每到头发过了腰际的时期就会重复上演方才那种戏码。

        只是没办法,向子郁普通的太极致了,若是少去这一标志的话肯定什麽也不剩。不得不说每回剪去长发,重新开始留长得那段时期才是最糟糕的,b起每天被催促还糟一些。因为存在感一瞬间就变得稀薄无b,是即使认识一个月也可能在转身之後被忘记名字的程度,她为此折磨得足够,因此听信大人的话对她来说是个很糟糕的经验,剪发也是。

        向子郁这个人太普通了,真的。普通的家庭、相貌、个X……适中地像杯白开水,摆在那也不会有人注意。

        一次上理发厅,直到她的长发喀擦一声在刀下被悉数斩断,她才明白,她是真的很渺小又毫无用处,也终於意识到那个一直以来困扰着自己的眼泪成因,全出自如此无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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