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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安静了片刻,接着向子郁站起身。我继续画。说完後她走向不远处被摆在地上的画具。廖咏海抬起视线看了向子郁一眼,漫不经心地把最後一点喝完,随手把空罐摆着就跟上去了。嗯,终於可以画图了,她当下是这麽想的。天才的脑子大概如此,没什麽太特别的,因为就是单纯想着同一件事而已,就像廖咏海就是早晚都只会想到画图而已。

  向子郁刚才出去走那一趟老实说也没b较好,就是意识清楚点了,但身T没有。握着画笔的手没什麽力气、画起图来没什麽力气,连思考没有力气的力气都没有。她感觉很糟,接着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原先是白sE的墙上涂了一块青灰sE,向子郁骂了声靠,立刻把笔洗了,赶紧用布将错画的颜sE擦掉一些,才给重新涂上,但那块地方怎麽看都已经有些脏掉了。她叹气,蘸了更多颜料再盖上去,才姑且变回正常的颜sE,不会有人发现它曾经画错过,只是白sE掩得再怎麽彻底,底下都同样是丑陋不堪的青灰sE。这面墙多好,还有能出来显摆的表面,有别於向子郁,她不啻里头混浊,看上去也是。

  其他人从向子郁那声靠以後就注意到她的小状况,廖咏海蹙然,但没打算说什麽,就是自己画自己的。李幂见子郁默默解决了,就不好意思要上去帮忙了。至於程北川是当中唯一有反应的人,「不是说了先别画吗。」又来了,心里觉得不太舒畅。道出这句话时他的视线甚至没离开墙面,笔尖神定气闲地在上头游走。向子郁那瞬间僵住了,她连究竟该不该回应这句话都不晓得,说句抱歉就放下手边的东西,坐到一边去。李幂发现了这之间微妙的气氛,问北川为什麽那样说,而他不以为然地回了句「不就是她不舒服吗。」廖咏海听见後叹了口气:「讲清楚点,她哪听得懂。」程北川没有反应,只是看着墙上新旧颜料混在一起的彩绘,不再作声。

  努力和收益会成正b,像泡茶一样,灌注多少Ai情,便会得到多少美味的茶。因此在笔下投入的时间和力气总能为自己带来点什麽,至少向子郁在画室就是那样学到的。刚开始学画时她不怎麽舍得颜料涂在纸上,所以她的颜sE总是只有薄薄一层,当时老师见了就说,别考虑太多,颜sE叠厚一点,到时画的图拿奖了,再拿那些奖金去买新颜料就好了。那时她好像才终於把眼睛睁开,鲜YAn的颜sE原来是那麽漂亮吗,那些堆得太厚的水彩混在一块JiAoHe成新的颜sE,投下什麽便能得到什麽,混合什麽再产生新的什麽,如果每件事都能如此就好了。

  生活一向无法如此,向子郁就算是对学长乘载多少Ai情也不会有所收获,该Si去的总会Si去,像现在一样,向子郁控制眼泪的开关Si了,泪珠一滴滴跌下她的脸颊,摔在地上被摊开,老实说对她而言那不过就是水从眼里冒出来,不怎麽悲伤。李幂是第一个发现的人,问咏海是不是该去安慰她,廖咏海看惯了,语气平淡地说没事,等等就好了。但她最後睨视了程北川一眼,开口:「如果某人还有良知的话。」程北川没回应,就是啧了一声,心里抱怨怎会那麽麻烦,就丢下画具,走近向子郁。不知为何,看着她的脸,程北川老觉得心里不怎麽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