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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组以後会得到什麽,关德麟总是感到若有似无的恍惚感,那个短发的nV人被叫了妈以後就会咯咯笑,就会开心地弯起眼睛。国中的他什麽都不明白,一个头衔、一个地位、一个身分到底能够是什麽?如果把母亲这个名字换掉,随便,也许是阿姨?伯母?您?那麽就不特别了,因为这些都能够有好几个。妈妈是独一无二的。不为什麽,毕竟他原来的那个Si了。但她是个特别温暖的人,否则不会去理会在地上哭得一蹋糊涂的段馨玫。

  只要结果是漂亮的,那麽中间的过程怎麽样都无所谓。所有事情都是这样评分的,所以一定,关德麟想,一定,不论是叫她妈也好、兄妹间空白的称谓也好,或着现在就那麽看着那头长发,想念Si去的某个人,一定都是能被赦免的吧。

  然而当时段席栩什麽都不晓得,他连哭成那样的人会被叫作疯子都不晓得。只顾着看关德麟频频回头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自己。他也想那样哭,快看着我。他的心脏尖叫起来:关德麟,我喜欢你,快看着我。

  又来了,说不出来的糟心,反覆着缠绕起来结成一层层的网;横竖着堆叠上去砌作一道道的墙。明明什麽都没有,那为何还能流出眼泪和血,到底是谁在哭,谁该哭,已经混乱得分不清楚了。

  在那年春天向理会变得温柔,因为向子郁真的抓狂了,当他在手术室里看着那只惨白的手臂里的皮下脂肪,心想:「为何我养出来的小孩会变成这样?」一个四十来岁的人在门外头流出眼泪,向子郁这时已经哭不出来了,手淌着血,眼睛离不开自己掀起来的皮r0U,原来缝针是那麽轻松,cHa管才是真的七零八落。连三天急诊室都登记了她的名字,自杀关怀防治卡最底下那栏的自杀方法:割腕;安眠药;镇静剂。

  季节一下温暖起来,飞快地扫落了每一天,向子郁的生活绕着要不要休学在周旋,她真的太苦了,人群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