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懂了贺兰幽瑾眼中的惊讶和困惑，赵宸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都说我看过多了，腬娘娘难道不信我吗？”
贺兰幽瑾的防线刹那间被击溃，再也强撑不住，他眼眶红了，眼泪簌簌直落，“熠儿，求求你，别看了……”
只觉得心口被猛地击中，看着贺兰幽瑾的泪眼，赵宸熠都忘了呼吸。美玉一般的眼睛周围红了一圈，珍珠般的泪珠滚落，当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贺兰幽瑾从来没有在赵鸿敬以外的人面前掉过眼泪，在孩子面前更是不可能，但他现在真的承受不住了，赵宸熠时不时用目光就扫过他的身体，那目光宛如一把尖刀把他最后的尊严扎得体无完肤，还说看过多次了，甚至能看破他身体细微的反应，这叫他如何接受？
“腬娘娘……别……”赵宸熠一下子慌了，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你不要哭……”他心疼得眉头都皱紧了，万分纠结。
“那你就听话，快走，别看了，也不要再来看。”贺兰幽瑾抽泣着说，终究是严厉不起来。若是赵宸熠就此离去，他们今后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他还能保全一丝颜面。
赵宸熠的眼神里是不安和胆怯，“我、我是说……”咽了口唾沫，他声音颤抖，“腬娘娘哭得这么可怜，我、我会忍不住想对你做点不该做的事情……”
贺兰幽瑾倒吸一口冷气，瞪大了双眼，“赵宸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腬娘娘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要看的。”赵宸熠像个乖巧认错的孩子，可怜巴巴地眨着纯净的眼睛，语气也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我五年前出宫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特别厉害的师父，叫让他教了我轻功，那天九王兄来我母后宫里，我就知道父王是去佑宁宫了。我本来想跟九王兄下棋玩的，他太勤奋了，功课做完了还要温习，我实在看不下去书就跑出来玩了。用轻功飞着飞着就到佑宁宫来了……嘿嘿。”他讪讪地笑笑，就好像在说他贪玩上树偷鸟蛋一般。
要是放在以前，贺兰幽瑾会笑着揉揉赵宸熠的头顶，叮嘱他贪玩也要注意安全别摔着碰着了，可赵宸熠如今说的事情是……
“知道错了就不要再做了！你快点走吧，我今夜就当做没见过你，你说了什么我也没听见。”贺兰幽瑾到底没办法跟这孩子计较，只觉得自己掉了眼泪很丢人，咬着牙拼命把泪水憋回去。
“腬娘娘这么好看，父王看得，伺候的下人看得，我怎么就看不得了？”赵宸熠把嘴一瘪，似有些气恼。
贺兰幽瑾翻了个白眼，“你还有理了！我是你父王的妃嫔，你父王如何对我……那都是大人的事情，你一个小辈凑什么热闹？当心学坏了。”裸着身体说这样的话确实没什么底气，可他又忧心这孩子，只能红着脸拙劣地扮演着长辈的角色。
“我不小了！我跟九王兄同一年的，都十八了！”赵宸熠不满，急忙反驳道，“九王兄都上战场为国建功立业了，腬娘娘还觉得我是小孩子吗？”
“既然觉得自己长大了那就不要胡闹添乱！”贺兰幽瑾越来越气，已是懒得顾及自身的处境，忍不住要责怪这个不懂事的孩子，“是我错看你了，以前觉得王后娘娘对你严苛心疼你才惯着你，不曾想你竟然偷偷做这种事，窥视后妃是对你父王的大不敬，你……”
赵宸熠似被一盆冷水浇下，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有什么东西瞬间支离破碎了。他淡漠地说：“以前腬娘娘说在佑宁宫我可以不用像在母后宫中那般拘束，可现下连你都要责怪我不守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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