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十七年的除夕,如约而至。
晏三合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后,头一回被允许下床。
院子里的天地,只有方寸。
她静静地站在屋檐下,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听着雨滴打落在青石砖上的声音,良久,微微蹙起了眉。
记忆中,云南府的除夕,从来没有下过雨。
祖父晏行会比往常起得更早一些。
洗漱、早饭后,他便钻进书房开始写春联。
等她起床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排了一长排的人——都是来求春联的人。
肖老太婆总是排在第一个,用她的话说,男人早上起来的第一泡尿撒得最远,第一副字也应该最有手劲。
求到春联后,肖老太婆从不肯痛快离去。
她大字不识一个,不得请晏先生好好解释一下,这年这副春联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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