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喝醉了,哭得很伤心。

        今天是她十八岁生辰,本来是个好日子,她跟孟旭的婚事提上了日程,她终于可以有名有份地待在孟家,可老天弄人,她撞见孟旭搂着个侍女在假山后你侬我侬,嘴里还说着她坏话。

        “她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破落户家的孤女,也就我父亲好心,还把我们俩当年的婚约当回事,把她接来我们孟家吃白食。”

        “若非父亲,我才懒得敷衍她,就一张脸好看,人畏畏缩缩的,真是无趣死了。”

        他的那些话,盼盼平时听过很多遍——她的确是个孤女,父母家人死绝,只剩下和孟家的一桩婚约,若非孟伯父孟珣念旧,把她收留,养在孟家,她大约早就被丧良心的远房亲戚卖去妓院了。

        然而孟珣虽然好心收留她,但他平时公务繁忙,经年累月不回府,并不能面面俱到,孟家仆从的闲言碎语从不停歇,针刺一样戳着她。

        盼盼就这么从八岁听到十八岁,她原本以为她不在意了,然而这话从孟旭嘴里讲出来,却还是痛彻心扉——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会嫁给孟旭,他是她少女时期的所有期待与幻想,却没想过,他心里是这样想她的。

        她这么想着,哭得越来越厉害,但平日里贴身侍奉她的护玉回家了,外面的侍女和她并不亲厚,她怕人嫌自己吵,不敢哭出声,咬着嘴唇把脸埋在枕头上,肩膀一抽一抽地啜泣。

        昏昏沉沉间,一只手搭在她肩头:“是怎么了?”

        她哭得泪眼模糊,恍恍惚惚地抬头看去。

        天色已晚,屋里没点灯,只有透过窗户的冷冷清清的月光,她看不清楚,就看见个人影,站在床边,身上带着孟旭常用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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