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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先前祁玉成的无常喜怒,项文辞一路上都没有和他搭话,尽职尽责地赶着马。

        祁玉成不时掀开帘子看他一眼,见他背脊挺得板直,眼睛盯在马屁股上,没一点旁的心思,便又哼一声阖上帘子。

        祁玉成倒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感到败兴,似乎项文辞的心神从他祁玉成身上挪开一时半刻他便会莫名其妙恼火,他反思自己还是少爷脾气,但却不打算改。

        进了夔州府,天色已暗,然而街道两旁悬灯万盏,行人接踵,有逛买卖摊铺的,也有着急循着鼓乐之声去看社戏的。

        项文辞跳下马车,揭开车帘,刻意无视祁玉成乱飘的眼神说:“到了。”

        祁玉成钻出车轿,唰一声展开手中的折扇,拂了拂袍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装模作样摇着扇子往人群聚集处走去,“文辞,把车放那儿就成,跟上。”

        项文辞怕他被拥挤人潮冲散,飞快把马系在桩上,目光始终没从祁玉成的背影上挪开,跟在他后面缀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明明赶上两步就能并肩,项文辞却只是从身后观察他靛青袍子上的鹤纹,那华美的纹路正随着步幅闪动暗光,他松松挽着的发髻上系了一条与袍子同色的垂绦,也伴着春夜细风微微浮动。

        项文辞鬼使神差伸手去够,祁玉成却突然回头,折扇一并,轻轻敲在他的腕上,“偷袭我?”

        项文辞张了张嘴,看进祁玉成带着调笑的眼睛,一双瞳孔被街市花灯切割出无数暖黄的星芒。

        项文辞眉尾微微垂着,谨慎地开了口,“你生我的气了?对不起。”

        祁玉成一噎,那点古怪的别扭顷刻消散,只纳罕这人怎么真就如此在乎自己,急忙放软声音说:“没有,是我不对,耍脾气了,别跟我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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