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在垫了厚垫子的柔软马车上,苏白还在下意识看着自己的脚,还是熟悉的模样,动动脚指,也能顺利感受到脚趾的存在,他透过垂在腿部的披风看着露出的小腿,也不是受了重伤的模样,除了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红色擦痕,像是缠绕在小腿处的血色荆棘之外也没任何不妥——苏白心里下意识把这些伤痕合理化了,毕竟刚刚经历过海难,身上有什么伤口都不意外。

        那么为什么——

        苏白皱了皱眉,他有点想不通为何即使走在柔软的沙滩上,他的足尖仍有尖锐的、刀扎般地疼痛,除了刚开始走的那几步,后面的步伐走起来简直像是行走在刀刃上,又或者行走在火苗上一样。

        尖锐的疼痛沿着下肢一路烧到了心理,若不是他下意识咬住嘴唇将惊呼咽回喉咙,只怕会当场叫出声来。想到这里,苏白不得不在心底里感谢公主的体贴:刚才没走几步公主就自然而然地落到自己身边,极为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向他介绍起这个被称作银月湾的港口,而后不动声色地让自己倚靠在公主的身上。

        也幸好有了公主的扶持,说是扶持,其实苏白心里清楚后面的步子都是公主在搀扶着自己走路,要不是有公主的帮忙,他都不知道该如何从海滩走到从岸边。想到这里,苏白感激地看了眼公主。

        苏白的目光与公主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公主眨了眨眼,露出浅淡温柔的微笑:“怎么了?”

        苏白的心脏没出息的抽动了几下,也许是海风太温柔,又或许是公主的笑容太过于美好,苏白竟然有种不敢直视的感觉。他垂下目光,没出息的转移话题:“没、没什么,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公主的名讳呢?”

        公主挑眉,声音轻快:“在我们国家,知道女性的名讳可是要娶她的哦,”她笑着问道:“你还想知道吗?”

        苏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抱歉,我不知——”

        “开玩笑的,”公主轻柔把手覆到苏白因紧张下意识攥住斗篷的手背上,“我是特提斯,”她温和地说,“您不用担心您的腿,我略通医术,等回到城堡之后,我会为您医治的,即使我医治不好您,亚特兰蒂斯有最优秀的医生。”

        特提斯将苏白的紧张解读成了对腿部的担忧,她很体贴地回答了苏白的隐忧,随着二人的话语声,马车在道路上转了一个弯,穿过宽阔而平坦的大街,一座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城堡显现在苏白的眼前。白色的城堡矗立在褐色的山石之上,成荫的绿树拱卫着它,像是一颗点缀在岛屿之上的明珠。

        直至马车缓缓停驻在白色石柱之前苏白仍沉浸在初见这座漂亮城堡的震撼之中,公主从马车上轻盈跃下,有侍女带来了带着轮子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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