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own的夜在一片煎炒声中降临，雕梁画栋的饭店里盘桓着两条巨大的龙，眦目欲裂地俯视人间。最近生意蛮好，服务生穿梭食客喧哗，大概是龙年的热闹氛围；顶楼办公室里却静静的，只听见座钟打过八点钟的清脆声响。Joey烦躁地用指关节敲敲桌面，杯子里还剩浅浅一些白兰地，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罢了，Joey想，不知以后还会有多少麻烦。略坐坐平复了下心情，再拿起杯子把白兰地一饮而尽，八点半报时咚地一声，Joey披上大衣出了门。
这是个美国人开的私人会所，落座地区也远远超过了atown的范围。会所外停着几辆高官的车，车里下来几位叱咤风云的政客，他们将在这里和情妇度过春宵一夜。
在这充满神秘和欲望的会所的一个房间里，Joey正垂首而立。“老爹”，他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不敢有其他动作。
对面坐着一个六十岁上下的男子，在一个完全西式装潢的房间里不伦不类地穿着一身唐装。
男人迟迟没有回应。这老东西在想什么？脚下洛可可风的华贵地毯看得腻歪，Joey抬眼偷看，却撞上男人打量自己的眼睛。
老爹坐在沙发上，接过旁边一个小服务生为他点燃的烟斗，“你先出去吧，”他对那男孩说，“Joey，坐这里。”说完，示意Joey坐到地毯上。
Joey脱掉自己的皮鞋跪坐到地毯上，看见那小服务生在出去时看了他一眼。
“哈瑞杨，我是了解的。他确实不够强硬，但也不会惹麻烦。为我们做事这么多年，瞎掉一只眼睛，我不能不顾这份忠诚。”老爹吸了一口烟，缓缓开口。
Joey的音量不自觉提高了几分：“老爹，那白人警察已经盯上我们，您不是不知道。我对于杨叔一向是非常敬重的，不是特殊情况，我不会提这种要求。我知道，我还年轻，可我已有自己的计划，您是知道我的啊？”
看着小狼狗一样的Joey，老爹笑了，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寒意，“别急。年轻人火气太盛，我可是要给他败败火的。”
Joey闻言赶忙低头，眉心却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再抬起头来，俊朗的眉眼间已经氤氲着一点怒气。
老爹起身倒了一杯酒放在他面前。
“先喝一点缓缓，再想想怎么和我说。”老爹声音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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