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载光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便如同浮光掠影一般晃晃悠悠飘忽而过了。

        转眼间又是年关,陆同斐风尘仆仆往家的方向赶去,背后弯刀的血迹才抖落干净,他伸手轻轻一推大门,“吱呀——”那门就开了。

        门没关?陆同斐推开大门反身插好门栓。

        “师父!”他抬头看见檐下坐了个人,雀跃跑过去。

        唐映雪怀里还抱着千机匣,就靠在房门口的门槛上,不知不觉便迷蒙睡了过去,头虚虚靠在门边,庭院的雪被风吹落在他发丝,眉眼,肩上,他连睡觉都不曾动过一丝一毫姿势,挺立着脊背,好似雪中一尊雕像。

        陆同斐连忙过去搂住他,轻声唤他:“师父?怎么坐在这里睡着了?”

        被他按住肩膀轻微摇晃,唐映雪这才轻颤眉睫,抖落簌簌白雪,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迷茫看向自己的徒弟:“在等你回家。”

        陆同斐眨眨眼,眉眼间也晕开温情的笑意,拉着师父站起来:“嗯,我回来啦师父!”

        门外张灯结彩,下着飘飘小雪,隐约能听到孩童嬉笑跑闹,爆竹噼里啪啦响的热闹。他们家却无人燃放什么烟花爆竹,甚至冷清的只有房内点起的一盏灯,但陆同斐却觉得没有比这更温暖的了。

        这三年不仅只有逢年过节,陆同斐三不五时的往家里跑,一开始唐映雪总嫌他黏人,可时间久了也纵容了这徒弟的亲近,他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也可能总归是一个人久了,身后跟着这么个小猫崽子,驱散了这偶尔令人感到寒凉冷清的孤寂。

        唐映雪如今也能与他说上几句话了,虽不如寻常师徒那般亲厚,但陆同斐喜欢得紧,只要那人是唐映雪,他好像总是不知疲倦的往他跟前凑,无论唐映雪怎样都是好的,旁人观来觉得这人过于孤高冷傲,陆同斐却觉得天底下再无他师父这般人物。合该是他心甘情愿跟着师父,看着他的背影追逐。

        两人入了内室,合上门隔绝了檐外风雪,陆同斐便看到一桌子饭菜,他伸手摸摸碗,还剩下些余温,也能凑合吃,笑的牙不见眼:“今年又劳烦师父做年夜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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