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在铁皮车顶,周围光线变暗,路灯骤然亮起。赛德无言地看向趴在方向盘上闷笑的珀西,伸手拍了拍那不断耸动的肩膀。珀西像惊吓到的公鸡般手忙脚乱地坐直,手背狠狠撞上方向盘旁的一堆按钮,意外地打开了车子的收音机——这部八十年代的老福特居然播放起了VOA。

        赛德和珀西对视了一眼,忍俊不禁,默契弯了眼。

        “美国歌声?”赛德嘴唇上挑,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

        珀西跟着笑了一声,甩了甩撞红的手:“达瓦里氏你听错了,这是摩丝牛电台。”

        蒂芙护着摄像器材跟两位姑娘小跑来拉开后车厢:“绅士们,能让我们搭个便车吗?”

        纽约连续下了一周的雨,上一周的晴日荡然无存,一阵寒风残忍地将仅剩的阳光卷走,留下密布的乌云与湿雾。受雨水、气温与清早九点半的影响,公开课上的学生们都懒懒散散,睡眼惺忪的模样。

        提米托着下巴喃喃道:“纽约阴雨潮湿,凤凰城阳光普照。”他忽然醍醐灌顶,翻出笔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迅速记录下自己神神叨叨的碎碎念:“妈的,我爱凤凰城。”

        赛德坐在顶排靠窗的角落,半眯着眼睛,手中的笔随着帕斯教授说话的语速转动。帕斯教授对马丁斯科塞斯侃侃而谈,从马丁的生平到马丁的电影,这家伙特意弄出了三十八页PPT,只为解析1976年的《出租车司机》。

        赛德倦怠地揉了揉抽动的眼皮,试图在下排靠近讲台的位置寻找夏利的身影,眼睛巡过每一个人的发旋,无果,望了望小礼堂的天花板,眼神再度在帕斯锃亮的脑门徘徊。

        旁边直抖腿的提米放下笔,忍无可忍地碰了碰赛德的胳膊:“小赛,我去抽根烟,一起么?”

        赛德挑眉:“你不是戒烟么?哪来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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