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断断续续下了几场,圣诞假期转眼快要结束了。罗桀要带去学校的东西不多,一个背包就能装完,他三两下收拾好一切,与父母告别后步行到车站坐大巴回学校。

        临走前,罗妈妈一边将脏衣服抱去洗衣机一边还在问,“这个假期詹琦怎么都没有来咱们家,你们吵架了吗?”正在客厅读报的罗爸爸不以为然,“元旦节之前罗桀不是才去詹琦那儿住了几天么。”

        “没吵架。”罗桀将自己吃早餐用到的餐具洗净,走出厨房,“我走了,到学校之后我会打电话回来。”

        门打开,外头没有下雪,天阴沉沉的宛如彩照被去色,风钻入房门带进来一点灰意。罗妈妈开洗衣机的时候恰好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少了呼呼风声的房屋一下子变得安静,她突然担心起儿子有没有穿得足够暖和,匆匆拿了一件罗爸爸的羊毛衫便追了出去,可她站在家门口左右张望,已经没有儿子的踪影了。有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不远处,看起来很像是詹琦家的,但是车里面就司机一个人,那肯定不是詹琦来接罗桀的车——她老爱夸儿子的好朋友是个甜心,她知道要是詹琦真的来了,不可能不进来和自己打个招呼,再天花乱坠地赞叹自己做的点心好吃。

        “他们肯定吵架了,”吹了短短十几秒风罗妈妈就冷得打了数个喷嚏,她只好关了大门,揉着鼻子回到温暖的屋里,“詹琦竟然没和咱们儿子一块儿去学校,我还以为他们离不开彼此,毕竟上大学都没能让他们互相疏远。”

        “哦,”罗爸爸翻了一面报纸,显然不在意,“有什么好操心的,罗桀做什么都有他自己的道理。”

        “但我们和詹家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罗桀没出生的时候我们还说如果他是女孩儿的话就嫁到他们家去。”

        罗爸爸抖抖报纸,彻底不回话了。

        在学校旁的车站下了车后,罗桀先到了附近的书店租教材,要是晚了的话就只能买昂贵的全新教材了,因此他是提前回的学校。去年夏天他也是如此,不同的是去年詹琦和他同时来学校,今年没有。其实两天前,詹琦发过消息给他说要让家里的司机送他回校,但罗桀婉拒了,他问了句「你不一起吗?」,詹琦立马发了老长一段话过来说抽不开身,说得头头是道的,罗桀没有拆穿,但明白詹琦事实上是怎么回事。

        詹琦在躲他,从元旦节的早晨开始。

        那天詹琦提议的四人约会没有去成,等詹琦的朋友们都离开后,罗桀留下来和玛丽阿姨一起清理乱七八糟的几个厅子。詹琦说是要加入打扫行列,结果没几分钟就笨手笨脚地打破了一个酒瓶,完了还蹲下身伸手去捡,罗桀没来得及阻止,眼睁睁看着詹琦割到了手,只能无奈地停下手里的活儿拿医药箱帮他处理伤口。

        检查有没有碎玻璃进了肉,消毒,包扎,罗桀一步一步认认真真地做下来,在准备给詹琦受伤的手指裹上纱布时,手不小心碰到了詹琦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