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至泽在某间清吧找到廖至沐,廖至沐面前摆着一只空酒杯,柠檬沉在杯底。

        廖至泽甚至还没来得及换下工作制服,考究精致的西服服帖地裹住廖至沐身体,廖至泽微怔——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弟弟已经有了模糊的,成年人的轮廓,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成长很多,可自己作为哥哥好像并未在这过程中帮到他什么。

        这些年他一昧逃避,沉浸在工作里,应酬不断,却对亲人疏于关心,如今弟弟就在他面前,佝偻着背躲在酒吧喝酒,他却连原因都无从得知。

        廖至沐感觉右肩一沉,有人在自己身侧落座,招呼调酒师来一杯店里招牌鸡尾酒。

        廖至沐迷蒙的眼底映出廖至泽的身影,鼻头一酸,委屈巴巴地叫人:“哥。”

        廖至泽像他小时候那样,揉搓他后脑勺的头发,可向来柔软的发丝不再,触手是坚硬的,用发胶固定过的头发,廖至泽只好把手往下移,摸摸他的后颈,声音放得很低,很温柔:“怎么啦?”

        “是工作不顺利,受委屈了?”

        廖至沐摇头,酒摆上来,廖至泽想喝一口,又想起自己开车来的,只好放下,突然说:“我刚刚在想,你怎么突然长大了。”

        廖至沐的眼睛比廖至泽更圆些,眼角弧度钝钝的,廖至泽觉得弟弟这样的面相更讨人喜欢,因为廖至沐总是乐观又真诚,身体充满善意,很容易相信对他好的人,也很容易因此受到伤害,他最信任自己这个哥哥,可是他都没有承担起引导者的责任。

        廖至沐来B市后,总是不开心,他那么多次察觉到,都没有问他为什么。

        廖至沐定定地看着廖至泽,听廖至泽对自己说:“你小时候就懂事,不好的事自己忍着,好事才跟家里说,我原本想给你们更好的生活,赚到钱后多陪陪你们,可我现在......”廖至泽自嘲地笑笑,“爸在疗养院住了两年,全都是你们在看护他,你要念书还是实习,我除了给钱,别的都没帮到你,我不知道你大学学了什么,交了什么朋友,工作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我这个哥哥,都不像哥哥了,倒像一张银行卡,是吧?”

        廖至沐半醉,固执地摇头否认,他明明很擅长安慰人,可面对最亲近的人却如鲠在喉,所以在听到廖至泽说“跟哥回去”时立刻点头,紧紧贴着廖至泽站好,生怕自己再惹哥哥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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