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可笑,青春期少年才会为心上人失眠一整夜,廖至泽二十七八才尝到这滋味儿,他不喜欢无故旷班,早晨仍撑着练功,挤早高峰地铁去工作室。

        柯澄岚今天回了趟公司,特意绕到工作室看一眼,正好碰到廖至泽耷拉脑袋站在过道,手里捧着本子,柯澄岚喊了他一声:“小泽。”

        廖至泽慢吞吞抬头,又呆又懵,登时让他想起大学时播音系学生练早功的场景,他替导师监督过学弟学妹一段时间,廖至泽通常站在播音系系楼北侧的墙角,那里有一小片池塘,他人高马大却喜欢缩成一团坐在池塘边的小石凳上走神,柯澄岚喊他,他就是这样慢腾腾抬起头看过来,下垂的眼角,抿着嘴唇,无辜得像只小狗。

        柯澄岚喜欢他,延伸为喜欢犬类,后来养了一只伯恩山,好吃好喝供着,长势喜人,现在是一只80公斤的结实壮狗;他内敛克制,不敢用学长身份胡作非为辜负廖至泽信任,便隐忍至今,最失格的不过是在那天没控制好情绪,说了两句姬颢坏话。

        那年从手中滑落的宝贝此刻近在眼前,柯澄岚站在廖至泽身边,两人肩膀隔着一拳,柯澄岚对先前的龃龉闭口不提,问他练习得如何,廖至泽眨眼看了看柯澄岚,又垂下头,说了句:“学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那个时候才说那些话。”

        “什么?”

        廖至泽不回答,情绪没有重点,他抓不住,只是一股脑倾诉:“他从没跟我说过他是谁,他的中文说得那么好,怎么突然就是意大利人呢......我不知道......”

        柯澄岚眉心拧起,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听到廖至泽自暴自弃一样说:“连他都这样,我不知道还能相信什么。”

        柯澄岚想说的话很多,想让廖至泽离开姬颢,又想让廖至泽不要那么难过,可是他擅长工作,却不擅长处理个人感情,尤其是过了这么多年,早已分不清对廖至泽是喜欢还是单纯想要照顾,只想让廖至泽开心一点。

        柯澄岚掐着掌心:“他跟你说他要回意大利了吗?”

        倏地,廖至泽抬头,双眼睁大:“他要回意大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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