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后的山间蒙着层层水汽。

        在那缭绕着的浓白云雾里中隐约显出些颜色,青郁郁的,是山原本的模样。太阳还正朦胧,四周仍旧潮漉漉的,吸气入鼻皆是湿凉,冷气与土腥气直沁胸脾,使人清醒。

        贺云拎着铁皮桶走在山路上,胶鞋踏在烂泥里,抬脚总是吃力。这么吭哧吭哧走了快半小时,才到刘强家的菜地旁。

        刘强家就在田地上边,挨得很近,但贺云不想上去。他放下桶扯了一嗓子:“刘强——”

        “哎!叔!”刘滔跑了出来,脸蛋白净,细眉杏眼,看着十六七的样子。“我爸没在,上县里去了。”

        贺云见是他,也没给好脸,用脚踢了踢铁桶,“快点弄。”

        于是刘滔去了屋前的小土房,解了拴在门上的粗麻绳,躬身进去,再出来时手里牵了头母羊。

        母羊腹下坠着几个肿胀的乳房,随着走动沉重地颠摇。

        “挤半桶就行。”贺云从裤兜里摸烟。

        刘滔咽了口唾沫,小声说:“你挤。”

        贺云掏了根烟看过来。刘滔把羊往他那儿拉,“我不会,要我弄肯定耽误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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