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娴熟地为她缠上一圈一圈的绷带。

        因果注视着他的手。

        幼儿园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依稀记得迷g0ng球,这个小珠子在五颜六sE的轨道里转来转去,无论倒过来还是倒过去它都被困在这个球里,永无止境地寻找着出口。于是某一日因果把它砸碎,它终于逃出生天,从轨道中弹起,越弹越低,直至开始滚——滚至他脚下。

        因果跑过去弯下身来,却先一步被他伸出的手碰触到小金属球。

        小孩子的手也许没有记忆美化后的那样好看,但是因果总记得他的手放在钢琴上就异常鲜活,她的手是Si的,他平常的手也是Si的,唯有弹起钢琴来活得很动人。

        阿难,你很喜欢弹钢琴吗?

        因果那时候问着他,他说,不喜欢。

        为什么?你弹得很好啊。

        他合上书,疲倦的眼睛告诉她——因为我还要学竖笛、电子琴、小提琴、大提琴、古筝……还好不需要学二胡,因为我妈没钱了。

        她当时只觉得,他家的穷和她家的穷并不是同一概念,她是生来穷,他是后来穷,只是后来又没穷了,她还是生来穷。

        现在他这双手被缠紧了纱布,因果在这之前就这么静静看他自己给自己取玻璃渣子,像给鱼剔骨一样,包扎完自己的手,而后简单地给肩膀和脖子上的刺口贴了创口贴,这才肯来给因果那仅有的一道血痕缠绷带,包完还恋恋不舍地m0着她纤细的指,因果忽地就cH0U走了,他看着空落落的缠满纱布的手,那种无用、被抛弃、虚无的杂念又一拥而上。

        “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