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到讯息的当下，杨瑀宁完全无法动弹。
心跳变得越来越大声，呼x1也变得更浅、更急，泪水开始在眼眶堆积。她一时无法辨别那些情绪究竟都是些什麽，只晓得困惑、不安、焦躁与不解全糊成一团。
她不敢相信，那个憧憬地下偶像、一直被她看作朋友的学妹，竟留下了这样的讯息。
这次的活动，是学妹主动说想加入的。在此之前，这本来只是杨瑀宁个人的Live。是她因为不愿让学妹失望，才接受了对方想一起上台的提议，并与主办方洽谈。本就不宽裕的演出时间已砍半，对方还选了好几首特别长的歌曲、不愿妥协，使得杨瑀宁不得不减少曲目。
她明白刚起步的个人偶像是多麽地困难，她只不过是想让学妹能有一个好的舞台初T验。况且，活动的标题并不是她想的……
「如果需要改活动标题，我没有问题。」杨瑀宁写好回覆，按下传送。
讯息很快便被读取。
「标题没办法动，我们也已经印好海报了。」主办方回答，「何况这次活动本来就是以小羊的表演为主。小羊做为一个有经验的表演者，也有b较广的粉丝群，我们觉得标题与她有关很合理。」
介面显示学妹已读了讯息，却没有再发言。
杨瑀宁突然有了没来由的恐惧，她感觉学妹似乎生气了，却是因为一件她无权控制的事情。
这令她想起儿时，她时常因为一些连她也弄不明白的、明显与其他人不同的事情，而受到师长的责难与同侪的嫌弃。许多情形——好b总是忘在学校的便当盒、算术总是不行、明明有在「看路」却仍旧撞上墙壁……这些，她从来不是故意的。
即使强迫自己不去想，学妹负面的情绪反应仍旧在杨瑀宁的脑中越发膨胀。即便不是自己的错，她仍习惯X地害怕伤害、困扰到任何人，并为此自责。
杨瑀宁逃避似地把手机拿到床头充电。
扩香瓶散发的棉花香气使她躁动的心绪稍微缓和下来。她躺到床上，伸手捞取搁在枕头旁的绵羊玩偶和粉丝们和她一起设计的应援手灯。
开启手灯电源，杨瑀宁盯着手灯缓慢由粉sE转为蓝sE，再变作紫sE的光。这是她当初特别设计的，颜sE变换的速度不会太快，与〈夜光使者〉的节奏吻合。每当她感到难受时，总喜欢盯着自己的手灯看，专注在三个颜sE的同时，一面闻着怀里散发着薰衣草味道的绵羊玩偶，彷佛这麽做，脑内乱糟糟的一切就能稍微安静下来。
杨瑀宁将自己缩成一团，在手灯规律的颜sE变化，以及薰衣草小羊的拥抱之下，慢慢闭上眼，任由睡意将她与外界的纷扰隔开来。
梦里，会不会有快乐跳跃的绵羊？
或者，梦境会像此前的每个夜晚那样，将所有她所惧怕的，关於自身与未来所有最糟的可能X，全数展示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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