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番话,罗黎伊便留罗璃夏一人在此处,独自离开。罗璃夏心境不稳,归根结柢是对於自己nV子之身的不满。她虽才华洋溢,倨傲清高,却始终得不到家族跟父亲的认可,她无法坦荡的用nV人的自己直面这些歧视,於是她往外发展,终於得到她要的赞美跟认同,但是nV子之身这件事囿困於她,使她不得解脱。

        她始终困於自身,因此眼界太小,心境太窄,经年累月,怨气积累,才被罪问逐渐影响。罗黎伊给她弹琴,不过是平缓积怨,治标不治本,最好解法,是让大小姐自己去认清这世间如何。

        nV子卑微,生灵低下,世间万物於天而言不过刍狗,在贫苦灾祸前,在天行大道下,都太过卑微。所以男孩的阿娘Si了,那些大鬼横行地方的灾民Si了,那些天灾之下的生灵也Si了。

        而被天道宠Ai的柏玄琴,也因此偏Ai,不得解脱。

        他与柏玄琴自从六年前一别,两人不再相见,就算再见想必也不复以往。即便不是仇人,大抵也不会是什麽很好的关系。至少罗黎伊是不想再见到他了。

        不想见到他,也没有资格在见他。罗黎伊这六年来多待在寒冰谷,说不想见他,却与未来将被柏玄琴拿到的望生石日日相伴,即便不见,那名如松柏挺拔的俊朗男人也经常在某个角落迫使他想起。

        冬日寒梅绽放会想到他们初遇的那天,青竹摇曳的夏日微风会想起柏玄琴在竹林练剑的日子,在某个地方平灾救难时,会想起无数日夜下山扶道助人的柏仙君,甚至到最後,他躲到寒冰谷锤链心境,偶尔假寐,都会梦到前世他为柏玄琴谱曲的日子。

        他独活六年光Y,六轮四季,最後连明月高挂都会想起他们在望月归朔湖旁饮酒,初雪落下想起他为他执伞,罗黎伊到了很後来,才後知後觉得发觉,原来重活一世,苟且而来的这十年,将近一半都有柏玄琴相伴,而他Ai意太深,又太过肮脏,以至於他不在後的这六年,又会不自觉的追寻他的身影。

        白梅是他,冬雪是他,明月是他,初yAn是他,分明修了无情道,嗅不到白梅清香,触碰不到冬雪冰寒,看不见明月洁白,感觉不到初yAn暖和,却仍旧忘不了柏玄琴的身影。他不愿承认,挺直傲骨,魂灵却兵败如山倒。

        偷盗来的身分,侥幸得来的恩情,窜继而来的婚约,甚至他这一身修为,都是建立在这些之上。他不过东施效颦,邯郸学步,一抹逃窜而来的肮脏罪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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