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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出来,他虽然只告假一天,但却错过了很多事。

        姜承第二天再去冬官第虞部厢当值时,桌案上要誊抄整理的图纸和核算单据,摞起来有两寸厚。他提着笔,翻检足有两寸厚的图纸单据,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手头的这些还没翻检出个章程,那头贺岱竟还捧了一沓新的来。姜承抬眼看向贺岱时,硬是将一双桃花眼瞪得溜圆。

        贺岱险险被逗笑,但到底是抿了抿嘴唇,忍下了。他不太清楚姜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姜承确实已和几日前不同,没了身上绷的一股子苦劲儿,已不介怀在他们面前展露细微而鲜明的情绪,比之前生动了不知凡几。

        他莫名被姜承的情态拂去了身上的疲惫,耐性地解释道:“昨日,凌王殿下来了。殿下带着扈侍郎调了轻隼飞了一遍新河河线,扈侍郎回来之后便将新河河线定下了。咱们便连夜出了新河的图样,核算了一下图面成本。我这部分,是河首闸,最为复杂,你放在最后整理誊抄便好,其他的,都是凿河的图面。”

        说到此处,贺岱自觉今日对姜承格外多话了些,本想到此为止,但看姜承仍呆呆地看着案头堆的那些图纸与核算单本,又莫名有些心软。姜承并非风家门生,这次要誊抄的定文复杂,涉及的工程量极其庞大,姜承在工事方面底子太薄,图面单本上的一些工事上约定成俗的东西他怕是还看不懂。

        思忖到这一节,贺岱干脆拽了个圈椅来,在姜承案旁坐下,与他讲起了自己的图面该怎么看,誊抄时看哪部分数据。讲完了自己的,还帮着姜承顺好了他案头堆的那一摞。

        “你案头的这些,都是凿河土工的核算单据,只看这两个数即可。这些单据,是我们分了河段分了人分开核算的,你按这里的编号将这些图本排好,顺下来誊抄好表单,再核算一个总数出来就好了。”

        姜承认认真真地听下来,心里有了计较,点了点头,抬眼冲着贺岱笑了一笑,道:“贺员郎,多谢你。”

        贺岱被姜承笑得一晃神,呼吸也跟着一窒。他自觉眼下自己这个情状不太对,便不由自主地拧了下眉,定了定神,才接着道:“这定文,今日便要,你快些。等扈侍郎、楼侍郎下了朝,这定文还需给他们核定签押。”话到此处,贺岱又一停。

        他原本想着,将自己这部分图面单据交了之后便回家休息明日再来,但如今,他不知怎地,竟改了主意,“你先誊着,我去偏房歇一歇,你若有什么为难的,就去偏房叫我。”贺岱说完,便起身,将方才拽来的圈椅放回原处,自顾自去了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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