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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千解早在未初就到了秋官第。他不仅自己到了,还带来了韩青见自担任省台府府吏起,核评百官遗留下的所有文书记录。颜卓也开始早早准备,将韩青见案始末,从现场勘验盘问、尸身准核形成的文书记录,以及在现场盘查得到的所有物证,全部调了出来。也好在三官三司两府都有刻了阵,用以存放物件儿的匣子,不然,这么些东西,这巴掌大的静室里还搁不下。

        这巴掌大的静室,是秋官第二进院厅旁的小耳房,布置得十分简谱,最里是木架子,摆着秋官眼下未竟之案的物证档案文书之类的材料,外头临窗的亮处,是一张长矮几,几上有笔墨纸砚和茶具,另有等着凌王启匣看、验的两个匣子。几旁摆着三个蒲团,角落里还叠放着此时用不上的蒲团。

        这是秋官司空颜卓的地方,自然该是颜卓尽地主之谊,所以,他正坐在窗边搁的小炉旁,烹茶。颜卓态度敷衍地给房千解滤了盏茶,推到他跟前,道:“喝吧。”

        房千解瞅了眼面前盏子里略有些浑浊的茶汤,抬起眼皮,又瞅颜卓,慢慢揣起手,道:“你就拿这茶叶沫子打发凌王殿下,和我?”

        颜卓嗤笑一声,道:“你什么时候见凌王殿下喝过茶?”

        房千解挑了下眉,这倒也是,凌王殿下确实不喝茶……所以,这茶叶沫子就是用来打发他的。念头转到此处,房千解乐了,道:“你这人心眼子怎么这么小?”

        颜卓掀了下眼皮,睨了房千解一眼,拿腔拿调阴阳怪气地道:“秋官素来简朴清净,以查案为要,怠慢府台了。何况秋官饮啄,皆出国库,岂敢靡费铺张?何况房府台亲至秋官第,本官岂敢授府台以柄?”

        话说得漂亮,实际上还是在记恨上午在朝上的事儿,房千解翻了个白眼,揣着手哼了一声,道:“这里头的事儿深着呢,你把眼界放宽广一点好不好?跟我这儿计较个什么劲儿?”

        颜卓守着茶炉,看都不看房千解一眼,只道:“你要清名,要正持身,要清查省台府,自己办不了,就当朝拉秋官下水跟你一道蹚浑水?就你省台府的名声是名声,秋官的名声就不是名声了?”

        “啧……”房千解往后仰了仰身子,从上到下地重新看了一遍颜卓,“你,难不成,真没猜出来这案子,要查什么?”

        颜卓掀了下眼皮,从眼缝子里白了房千解一眼,道:“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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