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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上有雨,浓云堆砌在海天一色处,殷殷风雷入耳时,已微不可闻。

        银白的浪蕊在礁岩脚底跌碎,涛声在天然形成的礁岩洞里回荡,雄浑而低沉。此处暗礁巨万,水流凌乱湍急,但九泽仍以此处为港,可见舟上有术士庇佑。一艘小舟自浓云堆砌处缓缓驶来,船头的一簇星火,在风雨中飘摇,始终不曾熄灭。

        茳承望着自远处缓缓靠近的海船。那是一艘老旧的木渔船,搭载与飞隼类似的叠阵,由两到三名术士操纵。因为有术士操纵,所以九泽城的船,是这片海上船费最贵,但也最安全的行船,哪怕今日天气如此恶劣,仍有行船来往。

        来船长不盈六丈,甲板之下是水舱,辟出了一间狭小旱舱,为避耳目,旱舱之侧便是养了活鱼的水舱,板隙间蜡封不严铆接不当处总会渗出粘腻咸腥的水。

        前往九泽的行商便挨挨挤挤地坐在狭小的旱舱之内,摩肩擦踵,互相倾轧。但他们神色平和,想必早已来往惯了。

        月藏抱着放了山辉的藤编篮子,看着在脚下反复跌碎的海浪。他方才将停靠在这小港口的小船都探知了一遍,潮湿黏腻,充满海鱼腥味的船舱,人挨肩贴背地挤在里头,条件差些的,人脚都泡在海水里!月藏收回神识时,人都麻了。他白着脸,忍着干呕的冲动,扭头抬脸对穿了身雪青衣裙,梳着发辫的茳承道:“娘亲,真坐船去啊?”

        茳承有些纠结。以他现在的能力,带着月藏和山辉直接设阵去九泽不难,只是,去往九泽的那张价格贵得离谱的船票,不仅仅是一张船票,还是一张意味着在九泽行走可以不被各方势力为难的通行证。只要乘船上岸,各方势力就能对你的来历毫不追究,只要老实点儿,不坏规矩不闹事,就能在九泽相安无事地呆很久。毕竟,他们这三人的来历,确实不太经得住追究。但是……茳承想起方才探到的,港口停泊的小船里那糟糕到了极点的环境,莫说月藏,他自己都忍不了,还有一个才出生不久,对环境变化十分敏锐的山辉,就算贴身戴着凌王给配的阵,怕也要闹得不轻。更何况!他还舍不得自己身上的衣裙!

        月藏见茳承不搭话,忍不住用藤编篮子撞了一下茳承的腿,又问:“娘亲,怎么了?”

        茳承咬了咬牙,道:“我们设阵去。”

        话音未落,三人便被闪烁的阵光吞没。阵光散时,二人已在九泽城边缘站定。

        月藏站稳之后,眯着眼往前凑了凑,仔细看了看,问道:“有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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